14 謠禍?(1 / 2)

翌日晨,西臣像往常一般準備去商遠緒的房中伺候她洗漱。哪知剛轉過角卻在她的門外看見一臉失神的穆頡。

瞧他一會兒抬腳,一會兒搖頭的模樣,西臣便抬拳靠進唇邊輕輕的咳了聲。

穆頡忽的抬起眼,瞧見是他,臉刷的紅成驕陽。

“西、西臣兄弟。”他結結巴巴的叫他。

西臣趕緊道:“不敢。將軍叫聲西臣就好。”

穆頡心不在焉的嗯了聲,視線又投到那扇緊閉的門上,似有千言萬語未盡般的惆悵惘然。

西臣被他擋在麵前,進也不是退也不得,隻能小聲提醒到:“將軍,時候尚早,不知將軍吃過早膳沒?”

穆頡搖搖頭,心神未歸,正恍惚間突然想到了什麼又做出一個無聲的‘啊’的動作,說道:“是了,我得讓驛館的人準備準備早食。遠緒也要起……”他頓住口,又一臉複雜的往西臣看來,“你來叫她起床?”

“是。”

“……”穆頡瞪著眼,一臉不敢置信,“可是她……你,怎麼能進她的房間。”

“西臣一向這樣伺候公子。”

穆頡不再說話,咬著牙,臉頰的肌肉繃得緊緊的,拳也握實了,緊了鬆,鬆了又緊。最後,他瞧了瞧垂著臉恭敬在一旁的西臣,重重吐出一口氣便先行出了樓院。

西臣見他離開,這才輕輕在門上敲了三下。

裏麵的人早已醒來,聲音清亮無比:“進來吧。”

西臣有半刻的遲疑,可仍是推開了門,進去了。

裏麵的人已經穿好了衣裳,坐在床邊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手指敲著床沿,一臉興致勃勃的望著他。

西臣一窘,別過臉沒說話。

“西臣啊,穆將軍是哪兒惹到你了嗎?”她笑問道。

“……並沒有。”

“沒有啊,”她起身往他靠近了一步,勾著腰由下往上瞧他極力想要掩飾的困窘表情,“我以為他惹到你,所以你才故意氣他呢。”

西臣板著臉,力持鎮靜。

商遠緒心情大好的甩了甩寬袖,抿著笑跨門而出。

兩人去到廳中時,隻看到一桌熱騰的早食,卻不見穆頡的人影。

商遠緒正奇怪,一旁的兵士卻道:“穆將軍到馬廄去了,說是要挑三匹好馬,盡早上路。”

商遠緒點點頭,招呼了西臣一道吃過。

等二人去到馬廄時,穆頡正坐在馬廄的幹草上,捏著根草莖有一下沒一下的掃弄著地麵,連他們走到跟前也沒發現。

商遠緒叫了聲‘將軍’,見他抬頭時便隨手丟去一樣東西。

穆頡接住了,拿在手中有些燙手,定神一瞧,卻是個熱騰鬆軟的薄皮兒包子。他怔怔然地往她瞧去,商遠緒卻已經挑好了馬跨到馬背上,自高往下的瞧著他。

“問過驛館的人,說你還沒吃早食,就給你留了個。幹糧和飲水西臣已經收拾好了,你也背一袋過去吧。”

她試著馬,在馬廄不大的院子裏走了兩圈,滿臉歡喜。

穆頡忽又淺淺的笑起來,捧著包子小心的咬。

三個人挑好了馬,便牽著一塊兒出了驛館。

一路上,商遠緒賞風觀景好不痛快,西臣與穆頡卻互看不順。

西臣本性質樸,卻不知為何總與穆頡過不去。穆頡也總視他於無物,若有似無的忽視著他的存在。

若不過份,商遠緒也不去管,隻顧著自己快意,瞧山瞧水,還拿出地圖指手劃腳的爭論這兒是哪兒,那兒又是哪兒。說準了,她便大聲長笑,錯了,她就板著臉甩袖打馬而去,對誰也不理不睬。

西臣早習慣她的性子,穆頡卻是一天比一天的驚訝。

聲名四起,談笑用兵的北周丞相……原不過也隻是個孩子似的人嗎?

輕鬆愜意的日子,一直持續了二十來天,直到三人來到離冰炎皇都最近的驛城。

驛城其實就是座城,供各國使節驛官落腳的地方。因為近皇城,所以來往的人非富即貴,甚是繁華。

商遠緒坐在酒樓的雅座,長出一口氣,渾身酸軟的趴在桌上。

她可憐的小胳膊小腿兒啊!

也不知道是誰設的驛館,臨近冰炎了,到這驛城離上一個驛館整整有三天的日程,一路上也沒見半個店家茶鋪,喝口水也得等穆頡或西臣大老遠的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