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香調節著呼吸,生怕是喘氣重了,呼在太子身上。她小心翼翼道:“奴婢什麼都沒講,一切都是殿下的意思。”
這話音剛落,餘香便感覺到額頭上落下一吻,耳邊傳來他溫柔的聲音:“本宮永遠不會放開你的手...天寧。”
前麵的話感動得餘香幾乎落淚,可那最後一聲名字卻讓餘香清醒過來。
站在太子麵前的不是馮餘香,是南宮天寧,這個名字,這個身份,都是周子歡給予的。
她沒有自由和選擇站在這兒,用一顆本心跟太子談情說愛,這麵前的人,不是凡夫俗子,能與她化身一雙平凡夫妻,這是東宮太子啊,是未來的皇帝啊。
可是她沉迷了,這懷抱如此溫暖,這男子如此溫柔,你讓她有什麼理由放手?
今昔你既柔情似水,我便沒有付諸東流的道理。
餘香在心裏念叨著,頭已枕在了太子懷中:“奴婢今生得以遇見太子,真是福報,也許前生修行了好多年,才能有這麼好的緣分。”
“方才本宮陪同二弟一起去見了父皇,多日不見,隻覺得父皇又蒼老了許多。天寧,父皇大壽,你猜二弟要送給父皇什麼寶貝?”
“奴婢猜不出。”到底是提到了二皇子,果真又是“怕何事,來何事”。
“他說出了一件非常稀奇的玩意兒,他要送給父皇興國龍脈為賀禮,是不是很稀奇?”太子的語氣中略帶驚喜,似乎已經是迫切的想要見到那寶貝。
“興國龍脈”四個字在餘香耳邊炸開,她平生明明不曾聽過這樣的說法,可就在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腦海中有什麼感情被牽係著,具體是什麼,又說不出。
“果然是稀奇寶貝,從未聽聞這樣的說法,不愧是二皇子,總能找到尋常人沒見過的東西。”餘香口中應和著,心裏卻莫名覺得發慌。
太子放開餘香,轉身坐到軟榻上,倒了一杯餘香為他鎮的茉莉冰茶。
輕品一口,好生涼爽,口中還有茉莉的回甘,真是新奇玩意。
“這叫什麼來著?你親手做的?”太子詢問餘香道,語氣中不乏讚賞之意。
餘香見這一杯茶已經喝完,便默默走上前幫他續了一杯道:“是奴婢親手做的,這是茉莉冰茶,當年奴婢在家中的時候,覺得夏日天氣燥熱時,就時常做這玩意兒,解渴,爽快。”
“照此說來,你還不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兒,夏日家中還能嚐到冰塊?若非是王孫貴族,哪會有這等珍貴玩意兒?”太子一臉好奇,將她留在自己身邊這段時日,也真沒盤問過她家中是個什麼來頭,既然是家人子,總歸就是個普通人家的女兒,現在看來,可不是這樣啊。
餘香愣住,心道糟糕,一個放鬆便是說漏了嘴。當年自己在家的時候,有時候會在半夜悄悄鑽狗洞溜進縣太爺家,去其地窖偷些冰塊,抱回家藏在水缸裏,用上幾日。可現在怎麼解釋?說自己是普通人家的女兒,隻不過偶爾做了些小偷小摸的偷竊之事?
“奴婢可不就是尋常人家的女兒,哪裏有什麼完整的冰塊,都是在深井取的井水,趁著淩晨時分,也是冰涼,與那冰塊的味道想來也是差不多。”餘香已經數不清她在太子麵前說過多少謊,總之這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人的謊言越多,便越不可能說實話,你沒有勇氣承擔那些揭露真相所帶來的後果,所以隻能選擇不停說謊,一個接一個。
太子知道她不願說,也不多為難,點點頭裝作懂得的樣子,還將杯中的茶水遞給餘香道:“那你今日便嚐嚐,這碎冰泡的茶和井水泡的茶,有何不同?”
餘香望著太子的體貼包容,鼻子一酸,啟唇抿了一口茶水,淺笑道:“好喝。”
“你說父皇壽宴的時候,你多鎮幾壺這冰茶給百官嚐嚐如何?”太子接過餘香遞過來的茶水,將唇貼在餘香剛才喝茶的位置,一飲而盡。
“本以為這手藝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不過殿下說好便好。”餘香微微笑著,盡可能的將自己溫柔的一麵展現給太子看,本來她這麼做隻是為了盡快得到太子妃的位置,可現如今,不全是這樣了。
太子對她是真的好,她隻是希望自己能夠溫柔一些,在這段時間內,配得上太子的好。
心頭一動,餘香還是決定,衝動一次,幫太子一個小忙,或許是說,幫她自己一個小忙。
“殿下可想好皇上壽宴時送什麼為賀禮了?”
太子搖頭,二皇子的禮物聽起來神乎其神,父皇那欣喜之情可謂是十分感興趣,自己此時又能拿出什麼來呢?這皇宮中的一草一木,均是父皇的,他掛著個空頭太子的名號,卻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