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王緘?瀾殤之章?對決(1 / 3)

那一日的伊瑟婓雪原下起了甚是難得一見的暴風雪,全然沒有了素日的紛揚恬然,似乎上天預見了什麼一般,提前為她們奏響了一曲激昂而淒慘的盛大挽歌。

那飛舞的雪片劃過皮膚的感覺猶如刀割,起先是麻木,然後是驟然綻放開來的、生冷的疼痛。

隻是後來想想的話,可是比起那種呼吸起來都難過,幾乎要窒息的痙攣……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那場雪在後來以如此深刻的方式留在了芷洛娜?拉菲格的記憶裏,以至於後來星空學院的不少黑院學生都知道,一旦到了下大雪的天氣,他們的負責人洛塔莎?莫拉埃利就會莫名而異樣地悲傷和急躁。

北部空曠的水域之上,五位長老合力鑄就的寒冰祭壇在湖麵上凝聚,高位的長老和族長們的座椅也純由水元素凝聚,盡管還不到十米的距離,飛雪以及其攜帶的寒氣仍舊令整個湖域都籠罩在一層無法言喻的朦朧蒼白裏。無法看見的地方,隱匿著嘈雜的細語,稍微有些身份的族人們都已經乘著冰舟來到湖域附近,觀看這場或許盛大或許悲傷的盛典。

侍立於克拉倫斯身後的法特安蒂斯望著那一片白茫茫的飛雪霧氣,不由大皺眉頭躬身行禮,請示是否要以人力驅逐這樣的幹擾。克拉倫斯隻是輕輕搖了搖手指便否決了執事的提議,隻是靜靜地將魔力與感知完全散布到那一片飛旋著的紛揚的白芒裏。

正在法特安蒂斯還在試圖理解克拉倫斯的用意的時候,一位長老輕身之下來到了克拉倫斯的麵前,躬身施禮後輕聲說了什麼。

“……麻煩你了,”克拉倫斯微微垂下頭,“來得突然,才不會有人質疑。”

“狄斯會理解族長的苦心的。”長老微微苦笑一下,轉身回了末席。

執事不由一滯,卻已經察覺到飛雪的帷幕之後,兩股或鋒銳或浩瀚的氣息,同時隱現。

“……!!”執事的眼眸驟然一凝。

白色長靴猛地在祭壇之下的水麵上蹬踏,瞬間灌注魔力而反饋回來的巨大力量輕易地將身體送上半空,輕盈地落在祭壇的一邊,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也無法看清。

特安希嚐試著將自身領域推開——盡管在這方麵她向來是不如姐姐的,但半年下來也已經能勉強做到了——可惜完全不奏效,領域推開還不到三公分,就已經被撲至麵前飛旋的雪片削的粉碎。

這雪……來的好奇怪。特安希指尖綻出些微盈藍色的碎光結成一個薄薄的結界將飛雪遮蔽而去,屏氣調息。

像是隔著非常遙遠的距離傳來一聲飄渺的鍾鳴——那是對決開始的信號,盡管現下裏幾乎完全不可感知視物,但憑借著空氣中縈繞的微妙魔力波動,還是能夠大致將位置推算出來的。

那麼……

雙手猛地在胸前合攏,手腕翻折,某種大範圍的鋒銳氣息在她張開懷抱的瞬間被猛然推出抬升,虛浮在祭壇領域中的水霧在無法察覺的短暫時間中急速液化彙集至冰麵,壓縮、上刺突起。

——水荊棘,水千裂的某種變式,加強了隱匿和突襲的能力,類似於暗殺一般的殺招,雖然魔力波動是隨著動作推向正前方的,但真正的襲擊卻是來自於地下,對於絕大多數水係精專魔法師而言,需要時刻提防的,是凝聚於空氣中的襲擊。

但並沒有命中的感覺——哪怕是由於慌亂而溢出的多餘魔力也沒有分毫,整個祭壇上已經搜尋不到那人的身影。

特安希僅僅愣了不到半秒鍾就反應過來,一個側身躲過了彙集的浪峰突刺的同時再度發動水千裂向著四麵八方掃去,餘力消湮後不由仰頭,濃重的白色寒霧裏天光投下一個不甚明顯的黑影。

“嘁……居然飛起來了。”特安希輕嗤一聲,手心向下做出一個抓握的動作,隨後——抬升。

上次攻擊時失效的水流並未汽化,而是仍舊以流淌的姿態處於掌控之中,隨著她的動作和魔力的驅動立時回應了她的役使,化作數道類似人形的形跡拱衛著冰鑄的蒼白祭壇。

飛行術總有時限——既然是以取勝為目的,就絕不可能任由自己的魔力在躲避這一項上被耗幹淨。特安希微微一笑,閃身隱匿到那些由水幻化成的虛影裏。

“水擬影啊……想不到二小姐半年來進步如此神速,能將擬影實化到這個地步,想必二階凝形已經不是問題了吧?”坐在克拉倫斯左下手位的大長老不由略帶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