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男子,洛遺雪放下手中的野菜,站起身來,視線落在他光滑且滲著細汗的額頭上。
“怎麼出了這麼多汗?”說著,用自己的袖子給他細心的擦拭起來。
當對上那雙清澈無波卻又帶著淺淺笑意的眸子時,洛遺雪的動作頓了頓,隨及才反應過來,有些臉紅的後退幾步,低頭不敢看他。
天呐!自己這是怎麼了?怎麼會給他擦汗……
嘴角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但臉上還是沒有太多變化,逸風賦有磁性的聲音緩緩傳來,“去練武了。”
“哦……”低著頭,洛遺雪簡單的回了句後,便重新回到剛才自己的位子坐下,拿過剛才自己放在桌上的菜,有些心亂的擇著。
走到她旁邊坐下,逸風拿過菜,也擇了起來。
餘光掃過他絕美而又邪魅的臉龐,洛遺雪的心不知為何,有些亂。
這樣溫馨又充滿家的味道,讓洛遺雪的心裏有過片刻的錯覺。
“你的內力恢複的怎麼樣?”如果再這樣沉默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會怎麼去麵對眼前這個男人。
“嗯,已經差不多了。”停下手裏的動作,逸風的眼眸微微閃了閃,抬眼看向她,聲音低沉道,“我想,再過兩天,就回去。”
他勘察過了這裏的情況,四麵環山,他們不可能從上麵出去。而這裏有一條河流,那麼水流到哪去了?
所以他就順流而下,找到了河水最終從哪流出去。
水在山底就不見了,而且那裏的水非常的深,逸風潛下去看過,水下有一個天然形成的岩洞。
遊過岩洞,出了水麵後,再向前遊兩三百米,便能上岸。
隻不過天氣寒冷,若不是內力一流,這水對他們而言,有可能會要了他們的命。
為了讓他恢複內力,洛遺雪可謂是竭盡了全力。
之所以晚兩天,一是因為逸風知道她的內力本就沒有多深厚,如今又為了他耗費內力,一時半會還不能完全恢複,所以他們隻能過幾天再回去。
再就是……他覺得這樣的日子,很好。回去了,就不會有這樣安靜又閑適的日子了。
而且,和她在一起,他會有一種家的感覺。
雖然他忘記了自己的以前,但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以前的自己並不快樂。
“也好,我掉下懸崖這麼久了,辰東他們肯定會擔心我的。”洛遺雪點點頭,應了下來。
在崖底的這七八天裏,洛遺雪很少去想外麵的事情,因為她的心,有些亂,仿佛有千萬條思緒在她的腦子裏打架,最後纏在了一起。
而這千萬條中,有一半都是關於他的。
陌離國。
傾僚客棧。
辰東幾人皆站在房間的中央,每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的憔悴,更似飽經了風霜。
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那個人,辰東道,“少主,已經過了七天,還是……”
最後幾個字,辰東沒有再說出來,但在場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位上之人,有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瞳仁,似兩顆澄淨透明的瑪瑙,帶著一絲莫名的光芒,將麵前之人清晰的映入了他的眼眸。
菱角分明的五官,高挺的鼻梁下一張紅唇幾欲誘人,雖談不上傾城,卻也是紅塵中一抹令人移不開視線的風景。
一襲湛藍色錦袍於身,淺藍色的腰帶有條不紊的圍在腰際,墨色的頭發用白色的玉簪別著,倚靠在座椅之上,整個人顯得十分慵懶。
但此時,那雙眸子卻迸射出一股怒意,眉間的焦慮,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浮躁。
“繼續,直至找到為止。”低沉的聲音在整個房間裏徘徊,辰東幾人領命,帶著死灰般的心情出去了。
待他們走後,坐上之人眼神開始迷離起來,俊眉依舊皺著。看向窗外,輕啟薄唇道,“遺雪,快點回來……”
“少主。”門外,快速走進來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男子,走到那個被叫做少主的人的麵前,恭敬道。
男子微微側目,斜睨了他一眼,“何事?”
現在,他的心裏,全部都是洛遺雪的影子,根本就無暇再管其他。
聽出了男子語氣裏的淡漠,青衣男子微微低頭,眼神卻落在了他的臉上,“當日那些黑衣人的身份……還未有結果。”
剛剛端起的茶杯,在聽到青衣男子的彙報時,“嘭”的一聲,破碎於手中。
男子修長而有力的手,漸漸緊握,指關節微微發白,絲毫不在意手中的破碎瓦片插入肉裏。
血,順著他手的紋路緩緩流下,滴在了檀木桌上,然後再是地上……
而他卻毫無感覺一般,看向青衣男子的眼神,多了分殺意。
“足足七天,你們都沒有查出他們的身份,你們是幹什麼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