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可沒有繼續向我追問那七個登山包的秘密,我知道,夏一可並非不是對這個秘密感興趣,而是從心裏麵一開始就相信邁克不會做出對我們不利的事情,至於這個秘密,時候到了邁克自然會說出來。
在這山穀之中,一側是懸崖峭壁,另一側則是大片的原始森林,此時我們正身處在它們中間形成一個狹長的空曠地帶。說是空曠,隻是相對於那片原始森林而言,在這其中也不乏生長著一些參天的古樹,其樹齡甚至還有比那兩株夫妻榕樹還要老,樹身粗壯,樹冠遮天蔽日,許多叫得出和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和藤條蘿蔓層層疊疊,將地麵鋪了一層又一層。年深日久,那些已經枯死的樹枝藤條被新生的植物覆蓋在身下,踩上去“哢哢”作響,稍不留意半條腿就會陷在其中。
我們相互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的跟在邁克身後,去尋找水潭。走了不多時,便聽見有水流聲傳進耳朵裏,由於視線被樹木所擋,一時間也分辨不清水流在什麼位置。不過從聽到的聲音來猜測,邁克說的水潭應該不是地下水形成的,倒像是高山上的溪水,從高處落下彙聚在一起而形成的。
果然,穿過一排參天巨樹之後,在一側的高山絕壁靠近頂端的地方,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山中的河水正是從洞口流出,沿著絕壁順勢而下,由於水量較小,沒有瀑布那種萬馬奔騰的氣勢,但也頗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意境。在絕壁上還斜著長了幾棵老樹,老樹的樹身和樹根都極力的向水流方向靠近,其中一棵老樹的枝葉已經蜿蜒伸展到洞口的下方,看似好像要把水流從半空中截斷一樣。
太陽的餘光照在這片絕壁之上,從洞口流出的河水半路砸在突起的岩石上,水花四濺,再經過陽光的照射,形成無數條小型的彩虹,如果水流再大一些的話,就宛如一柄全身散發著光芒的寶劍,從天而降,直插地下。
我在驚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餘,突然覺得那絕壁上綿延起伏的山峰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是我這輩子沒出過什麼遠門,是在哪裏有見到過呢?難道是之前在戰場上?想了想也不對,這裏早已經遠離了當年的戰場了。正當我在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裏見過而抱怨自己記性差的時候,邁克對眾人說道:“就是這裏了,那水潭雖然不深,但是也能淹死人的,所以你們找水淺的地方去洗一洗吧。”
我見眾人歡呼雀躍的向水潭的方向跑去,便不再去想究竟在哪裏看過這座山,當下還是趕緊洗去了這渾身的惡臭要緊。這裏距離水潭邊也就二十幾米的距離,地上也鮮有藤條蘿蔓的植物,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細小的石子和碎石塊,於是我也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到了水潭邊,我發現這個水潭很奇怪,水潭的四周都被大大小小形狀不一的暗紅色石塊圍成了一大一小的兩個圓形區域,看起來像是一個豎著切開的極大的葫蘆,然後將其中的一半空心朝上,鑲嵌在地上一樣。“葫蘆肚”貼著山岩,直徑有100米左右,最深處能有三四米,水質很清,一覽無餘,可以看到水下也是這種暗紅色岩石,在岩石的縫隙上,長著一些水草,水草動處,有幾尾魚在來回遊動。山上的溪水正是先彙聚到這裏,然後沿著“葫蘆腰”流進上半部分,這部分麵積相對較小,水也不深,在上半部分的邊緣,有一個缺口,形成了“葫蘆嘴”溪水將整個“葫蘆”填滿後,順著“葫蘆嘴”流出,形成一條不大的小溪,緩緩的向原始森林內部流去。
我父親平時就非常喜愛把玩葫蘆,長期的潛移默化使我對葫蘆的鑒賞上,也有了一定的心得。而這個水潭的葫蘆形狀明顯是人力弄出來的,倒不是說我否定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製成這大葫蘆的岩石與四周的岩石質地有著明顯的不同。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將一個水潭弄成了葫蘆的形狀,並且葫蘆的型、色、肚、腰、龍頭一應俱全,想必這位大爺也是個極愛葫蘆的主兒。
時間不早了,我們決定就在水深較淺的“葫蘆”上半部分這裏洗澡,因為男女有別,所以夏一可選擇在“葫蘆嘴”處用毛巾擦拭身體。我們從登山包裏掏出一會要換的衣服,清一色的迷彩服,便把所有的登山包都堆到了“葫蘆嘴”處,將兩邊的視線完全隔開,這才跳入水中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