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物的主人……絕世的天才,很多人都說你死了,可我知道,你一定沒死。”
突然他將那畫一把丟到一邊,低斥一聲:“畫得真醜!”
隨後他拂開案幾上的文書,將一張雪白的宣紙鋪平,然後提筆蘸墨勾勒寥寥幾筆,筆下已有輪廓。
他再次下筆,愈發的細膩溫柔。良久,他終於放下手中的筆,輕抬起宣紙吹了吹,墨跡慢慢幹卻。
白紙黑畫,雖然簡單亦讓人難忘的一個背影,縱然那不是絕世美女美麗動人的背影,也叫人心生探究。
一個身著綠衣的小姑娘梳著孩童的雙平髻端坐於柳樹下,雙手於胸前掐著法訣,身姿優雅而端莊。微風吹斜柳枝,吹得衣衫浮動,然而她人卻靜坐如玉人,仿佛要臨風而歸去。
他緩緩露出笑意,眼中滿滿是回憶。他記得那個時候,他也是個不受寵的皇子,他與五弟一樣都想去保護她。唯一不同的是,五弟敢站出來或者偷偷跟隨,他卻是連暗中注視她的資格都沒有。
那時候母族式微,他若得罪太子便會給整個家族帶來災難,母親知他心思已經暗中訓斥過他多次。那之後,他便決定養精蓄銳,一定要自己手握實權,那樣他才有資格毫無顧忌的仰望她。
隻是可惜,後來母親去了,她也修為全失整日閉門不出,他再也沒有見到過她。雖然龍淵城裏關於她的傳言一日比一日瘋長,他也跟其他人一樣嘴裏管她叫廢物,可誰他心裏也是心疼的。
他以為就這樣,她的修為廢了,聖殿自會退婚,而他也就有機會了。隻要等到他君臨天下的那天,他把自己弄成一個酒囊飯袋風流成性的樣子,他以為這樣會和她這個廢物更配一些,隻是沒想到他們終究無緣。
之後見到她,她已經是大放異彩,即使高貴如聖子,她也已經不放在眼裏了。那時他便知道,他徹底沒有機會了,就算是仰望她也不可能了。
看著宣紙上的墨跡徹底幹了之後,他將畫輕輕卷起,溫柔細致得像對待一個情人。將畫裝進一個全新的畫筒裏麵,他信步走到門口,在門的右側牆麵輕輕暗了一下,地麵便開了一個小洞。
他將畫放進小洞裏,然後再將暗格歸位,整了整衣衫,向外麵走去。
這一次,他與五弟必有一方生死,他一定會盡全力贏得勝利。不為了皇位,隻為了那早已生根發芽的身影,隻為了她回眸一笑。
“殿下,紅袖已經送過去了,太子很是歡喜。”
暗衛單膝跪地,話音冰冷,語調沒有一絲起伏。
三皇子眉宇間劃過一抹暗淡,轉而冷笑一聲,“給我看好了,若是她不好好服侍太子,有異心的話,直接殺了。”
“屬下明白。”
此時,齊舒剛好將情況了解了個大概。
邱林國的太子帶著使團喬裝已經進入了龍淵城,目前宿在三皇子旗下的風吟閣。而流雲的使團也已經入了城中,隻比邱林國晚上半個時辰,如今正喬裝住在客棧裏。
流雲國的使者領隊正是與齊舒有過一麵之緣,曾當過梁上君子的柳峰。在聖殿大比期間,流雲國的人因認出流夜而暗中潛入梧桐閣被齊舒發現,此後流夜隱身落城堡,齊舒的蹤跡基本上流雲國也掌握不到,所以關於流夜認祖歸宗這件事便擱置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