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能夠在這裏見到趙邇,真是令狄鋒喜出望外。
趙邇居然找到了漠南名將“黑狐狸”烏力吉,狄鋒已經達到快樂的雲霄,三月不知肉味!
黑狐狸一路拿小股辮虜開刀,靠這個辦法捕食,居然誤打誤撞地抓到了虜昌的女婿,現今天成汗國的駙馬爺晃噶,狄鋒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對天地君親師的感激之情了!
總之,今天他似乎一直是這樣的表情:臉仿佛綻放開了,肉兒顫顫地動著,嘴巴永遠合不攏,眼睛總是眯著,“嘿嘿”的傻笑聲更是一直響個不停。
見到狄鋒,趙邇當然把收集到的所有情報和路上碰到所有事情,全都詳盡告之。尤其談到如何抓獲晃嘎一事時,更是手舞足蹈,繪聲繪色:
在遼民壯士劉梁等人的引領下,趙邇、烏力吉等人率軍沿大淩河南下,去找小股辮子軍打草穀。可他們運氣不好,辮子軍似乎在大淩河有較大規模的軍事調動,到處都是百騎以上的部隊在遊動,官道上更是馬嘶人叫,極其熱鬧,尋不到往日常見的那種十來個、七八個的小股輜重隊。
烏力吉手下這百來親兵騎手雖然是精銳中的精銳,但畢竟在四處是辮虜的敵境之內,烏力吉也心疼自己的這些忠心耿耿、能力卓越、一直追隨自己的部下,不願他們有什麼傷亡,故而從不打無準備之戰,沒有絕對把握,絕不動手。
正在大家沮喪且為肚皮發愁的時候,劉梁又提出一個建議,附近有一個地方叫夾皮溝,適合伏擊,假若同等人數的辮子軍押送給養通過,也能被埋伏者輕易擊敗。烏力吉琢磨了一會兒後,覺得這個守株待兔的辦法,倒也比現在這麼胡亂遊蕩覓食要好,至少節省體力。
百來個氓兀騎手,三十幾個遼民義士,在夾皮溝兩側埋伏下來,等候辮子軍給養小隊穿過,然後給予殲滅。
等了大半天,還是一無所獲。就在大家開始失望的時候,一支辮子軍闖了進來,但卻足足有兩百多人!
烏力吉在那兒猶疑不定的時候,劉梁等人卻不似氓兀騎兵那麼訓練有素,他們一詐唬,吼一聲“殺這夥狗日的!”,就抄起砍刀衝下去!
烏力吉無法,隻得打個呼哨,所有氓兀騎手上馬,風馳電掣般地撲下山坡!
辮子軍突遭襲擊,且隊形分散非常吃虧,但這些混蛋確係狠角色,戰鬥力頗強,雖處下風,依舊奮力迎戰。
然則烏力吉的戰爭經驗非這些人所比擬,臨陣指揮能力更是出眾,他瞧準了一個這夥辮虜頭目模樣的人,親自帶二十幾個親兵對著他殺去。
烏力吉箭無虛發,接連射倒那頭目身側的兩名護衛,把那個意欲逃跑的家夥生擒活捉,橫放在自己的馬背上。剩下的辮虜見狀,剛才還是一副頑強抵擋的樣兒,此刻居然鬥誌全無,一哄而散。
趙邇上前仔細察看此人衣裝打扮,發覺這肯定是一個痛骨翕的高階貴族,而且應該是天成汗國王族的人!
仔細搜索隨行的馬車、牛車,找到了證據:一封由虜昌的女婿,汗國駙馬晃嘎寫給大汗的上尊號賀劄,還有許多昂貴的貢禮!
執獲此人後,烏力吉和趙邇當然是奇貨可居,綁縛同行。
他們在途中聽說狄鋒已經當上了平遼督師,率軍北上迎戰辮虜,故而也就穿越辮子軍防線,飛馬南下,終於在今天抵達了興豐!
“烏力吉大人真是神機妙算,”趙邇興奮道,“他說狄督師肯定會到興豐城駐紮,我們果然就在這裏遇到了您!”
“哦?烏力吉統帥,”狄鋒笑著轉向這位氓兀名將,用的是流利的氓兀語,早在天狼縣做邊關通事的時候,他就已熟練地掌握了這個草原大族的語言,“您是怎麼一眼看穿我的計劃的呢?”
“狄督師,”孰料,烏力吉亦以流利的軒轅語回答,“因為您既然敢以六千蠻橫軍北上與虜昌交戰,興豐城是唯一的選擇呀!”
“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啊!連烏力吉統帥也這麼看,”狄鋒瞥烏力吉一眼,拊掌道,“我的信心就更足啦!”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爽朗的笑聲,在廳堂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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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
瓦西裏帶領北營官軍主力風塵仆仆地趕到了這裏。
出乎意料的是,城內雖戒備森嚴,但卻一片安詳平靜,沒有出現意料之中農民軍大舉反撲的跡象。
“窩不凍(懂)咧,”瓦西裏搔著腦袋問道,“怎麼回事呢?”
“嗬嗬,郝先生計策奏效,”趙速捷笑著解釋,“農民軍發生了內訌,在襄陽以南六十裏處相互打成一團了!”
“哦?”瓦西裏喜道,“那喂喝(為何)還不趁亂進攻?”
“瓦大人,不可。”郝仁道,“瓦大人若此時進攻,雖說軍事上完全合理,但卻是政治上失策,恐怕效果會適得其反。因我軍之強大壓力,反而會促使內訌的農民軍聯合起來,一起對付我軍。雖然我主力已經抵達,勝利毫無疑議,但隻怕會折損頗多。”
“嗯,有倒立(道理)!不愧是地大淫推薦的壽喜(首席)智囊!”瓦西裏想了想,點頭道,“那現在怎麼辦?”
“我們先坐山觀虎鬥,在一旁看戲,”郝仁道,“待他們殺得精疲力竭,也差不多快分出勝負的時候,再出兵介入,收拾殘局。”
“嗬嗬,真形象,蹲在山上看老虎互相咬,”瓦西裏歎道,“軒轅帝國的智慧,真是太勃大緊身(博大精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