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打下去了。
痛!
背痛,心更痛……
可是,她為什麼要心痛?為什麼要心痛啊?為什麼老太爺打了她好幾杖,每一杖都比剛才用力,為什麼隻有在他舉手揮舞下來的時候,那瞬間,她覺得痛得心髒都要停止了?
鄭央咬住了唇,血絲就那樣滲了出來。
她瞪著他,仿佛要用盡一切力氣瞪著他,楚楚閃耀的淚光裏有委屈,有不信,有頑強也有怨恨。
這個男人,怎樣一顆被寒冰凍結的心啊!他怎麼下得了手……
黑司靳被那雙充滿無數複雜感情的眼睛大大地震動了一下,動作停止了幾秒鍾。
整個大廳,變得十分安靜。
老太爺靠著沙發的身子有些僵硬,張麗容嘲弄地揚了揚鮮紅的唇,他們什麼都沒說,但精明而冷酷的視線都定定地落在廳中的兩個人身上。
黑司靳的雙眸前所未有的深沉,他本就是個深沉到讓人難以琢磨的男人。鄭央一眨不眨地對他對視著,嘴角被殷紅的血絲染開,這樣的男人,他的心真是頑石做的麼?
黑司靳收回手,動作極慢極輕,然後直接轉向老太爺,恭敬地將拐杖遞上:“外公,我已經施用了家法,剩下的請允許我帶她回去慢慢調教。”
老太爺抿著唇點點頭,張麗容則譏誚道:“你丫頭倔得很,人是你帶進門,為了黑家名譽,你可要費點心思了。”
“我會的。”黑司靳語氣很平靜,朝後一伸手將鄭央再次拖入自己懷中,有力的掌心扣住她的腰,讓她不能動彈。
鄭央隻覺寒意侵襲全身,靠他這麼近,卻感受不到他的體溫。曾經所有的溫暖,都化成一股絕望的諷刺。
他們做任何決定,她都無力爭個明白,仿佛她隻是個沒有生命可以任由宰割的玩偶。
但是她也可以用行動來證明自己離開的意圖是堅定的。
她忍住背上熱辣辣的疼痛,突然從嗓子眼發出一聲痛呼,身子朝黑司靳猛烈地一撞,趁著他一秒鍾震驚的時間,飛快地朝門口跑去。
無疑,這是一條死路。
這隻是一條她想證明自己反抗決心的路。
所以,還沒跑到門口,她被麵罩寒霜、眼神陰鷙的黑司靳大力拉住了。
“我不要留在這裏被你們打!我不要……我要離開,我不是黑家人!”鄭央掙脫不得,雙手被反剪在後,隻能奮力扭動,不在乎最後的結果隻有失敗。
她要宣泄,她要呐喊,她要反抗!
“相信我,這樣反抗對你沒有半點好處!”黑司靳壓低著聲音,湊在她耳邊威脅道。
“阿靳,你自己看著辦!這樣的丫頭,不管不行,遲早要惹出大禍!”老太爺氣憤地站了起來,讓張麗容扶著他回去房間。
黑司靳聞言,握緊了鄭央的胳膊,眸底閃爍的利光更加駭人:“女人,你難道不想知道你的賭鬼父親現在怎樣了嗎?”
鄭央刹那間從頭到腳都僵硬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