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睿負手而立,深沉地注視著他:“看來你的好女婿並不是待你很好啊?”
鄭炳文也是一精明人,自然聽出了他話裏的嘲弄,趕緊搓著自己的雙手掩飾地答道:“嘿嘿……也不是,如果他對我不好,就不會特意趕來救我啦!說實話,剛才如果不是我女婿趕來,我恐怕真被申哥給剁了……”
楚子睿似笑非笑地打量著他:“說得也是,申哥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剛才小央真的急壞了,幸好你的好女婿及早出現,不過他怎麼不帶你一起回去啊?”
鄭炳文看不出楚子睿說此話的真實意圖,隻好幹笑著解釋:“他不是受傷了嗎?小央還要照顧他呢!對了,楚先生跟我女兒是朋友?”
應該是關係很好的朋友吧?否則怎麼可能被小央拉著挺身而出,像他這樣的大人物可不是那麼容易多管閑事。此時的鄭炳文念頭一轉,對楚子睿跟女兒的關係更多了份好奇。
楚子睿清楚地聽見了他最後問黑司靳的那句話,於是冷眸一笑,問道:“鄭先生最近缺錢花?”
“嘿嘿……那個……手頭是有點緊。”鄭炳文一聽到錢字,眼中不禁露出貪婪的光芒。
“錢財嘛,乃身外之物,鄭先生如果有需要的話,可以跟我說。我跟小央是好朋友,你有困難我也可以幫幫你。”楚子睿望著他。
“是嗎?這怎麼好意思呢……楚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我效勞的地方,盡管開口,我鄭炳文一定義不容辭。”感覺到錢又有了新的來路,鄭炳文全身都興奮起來。
楚子睿不慌不忙地掏出煙,遞給他一支。
兩人沿著街道走到一避靜處,楚子睿終於直接地挑明了目的:“鄭先生,我有件事想問你,小央真的是你親生女兒嗎?”
鄭炳文剛點燃煙的手指驀然顫了一顫,臉龐被路燈照得有些黑暗,他仍是幹笑:“楚先生怎麼這樣問呢?小央當然是我的親生女兒啊!隻可惜孩子媽媽去世得早,從小就由我這爸爸拉扯長大。”
說到後麵似乎也笑不出來,聲音逐漸沉了下去。
楚子睿吸了口煙,狀似隨意地說道:“也沒什麼,好奇,所以問問。你也知道,小央跟憶豐集團沈董事的孫女長得極像,前段日子外界傳得紛紛揚揚,我想這答案你這個做父親的應該最清楚了。”
鄭炳文對上他帶著探究的銳利黑眸,嘴角抽了一下:“是啊,我當然最清楚。小央怎麼可能跟沈家有什麼關係呢?像我們這種貧困人家,跟沈家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們長得像完全是巧合而已……當初我剛看到報紙上的照片,也都不敢相信呢!”
“看來天底下的巧合真是不少,嗬嗬,也沒人想到黑司靳那樣的人竟然會娶了小央。”楚子睿淡淡微笑,從皮夾裏掏出一張支票,借著路燈隨意寫上了一個數字,“這裏是五萬塊,錢不多,當是我請鄭先生喝杯酒了。”
鄭炳文張著眼盯著那張支票,在衣服上搓著手卻不敢去接。
楚子睿把那張紙直接塞進他的手裏,拍了拍,笑道:“你就收下吧!我跟小央是好朋友,初次見麵,當是見麵禮了,隻要鄭先生別嫌棄就好。”
“這……這怎麼敢當?還是不要了,謝謝楚先生。”鄭炳文應是把支票送了回去,然後趕緊退開幾步,“那個……真是對不起啊,楚先生,我身體不舒服,要先告辭了。”
說完,捂著自己青腫的嘴巴,邊揮手說著再見,邊快步離開了。
楚子睿低頭盯著那張嶄新的支票,低低地笑了,眼中透出一種神秘的色彩。
鄭央陪黑司靳去了醫院,看著醫生重新為他縫合傷口,難過得撇開頭,不忍多看那血肉模糊的新傷舊傷。
醫生特別交代,這一次傷口不能再裂開了,這段時間右手不要用力,讓肌肉組織快點修複。
還沒出醫院,黑家老太爺就打電話過來,一開口便是嚴厲的責問,命令他們趕快回主宅。
阿力將車開向主宅,黑司靳卻阻止道:“不用了,還是回別墅。”
“可是先生……您不怕老太爺生氣嗎?”阿力有點猶豫。
“他已經生氣了!別管他,直接回別墅。”黑司靳堅定道,他今天的情緒有些複雜,不想麵對任何人。
阿力不再多言,車頭一轉,平穩地駛向別墅。
鄭央忐忑不安道:“如果不回主宅的話……老太爺說不定明天會親自過來,到時候會更加生氣的。阿靳,我們還是不回別墅吧?萬一……”
“我很累。”黑司靳淡淡地開口,瞥了她一眼,閉上了眼睛。
鄭央不敢再往下說了,坐在旁邊不時小心地看他幾眼,滿心愧疚。
沉默的空氣回蕩在寬敞的車廂內,黑司靳依然閉著眼靠在柔軟的沙發椅座上,微垂的嘴角看得出他現在很疲憊。
鄭央注視著他包紮著紗布的手臂,眼角濕潤。如果不是惹事的爸爸,也就不會連累到黑司靳,這是她欠他的一個大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