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又是感歎又是興奮的想著,想要看看接下來殿上的三人要如何應對,果然接下來的情景並沒有讓她失望。
隻見昭華帝慢慢的放下手中一直緊握的茶盞,茶盞落案時發出一聲清脆的“砰”!眾人心裏皆是一個咯噔。
他目光清淡的掃過地上還不知發生了何事的申氏,又狀若安慰的看了看身居右側的莞貴妃,隨即不溫不火的開了口:“向莞貴妃再施一禮。”
局勢瞬息萬變,皇後臉色霎時變得陰沉。
申映梅一看便是自小養在深閨隻知禮儀規矩的木頭美人兒,可麵對這般景象,再愚蠢也該知道自己還未入宮便已得罪了一位皓月最為得寵的貴妃,當下急得便要哭出聲,隻是門風嚴謹的她,也隻是將淚水凝在眼裏,分毫不敢墜下來,在原地跪也不是站也不是,不得已,隻好將求救的眼神投到沈媛身上。
她也說不清是為什麼,隻是覺得沈媛的身上有著一種令人安心的氣度,從容不迫,隨和大方,剛剛她也親眼目睹了沈媛如何不動聲色的教訓楊若華的事情,她在殿中又不識得任何一人,隻好孤注一擲。
可是申映梅並不知道,沈媛此時的內心卻並不像表麵看上去那樣的平靜,若非修養甚好,她早該當場對申映梅狠狠一個掌摑,管她來自何處,家中如何有權有勢。
本來事態並不嚴重,隻需申映梅再施一禮對莞貴妃即可,此舉勢必得罪皇後,但哄得莞貴妃高興,又因莞貴妃與皇後乃是水火不容的一對,日後自可想法子自保,可是如今她竟然把自己也拖下了水,看來她是想置身事外也不行了。
沈媛咬牙,暗暗瞪了申映梅一眼,認命的埋低了頭,壓低嗓子從喉間勉強擠出二字:“行禮……”
申映梅一時不解其意,又悄聲問一句:“什麼?“
此言一出,沈媛幾欲崩潰。
天下豈有如此蠢笨之人?
她也曾聽說申明輝此人,狡詐奸猾,口蜜腹劍,手上不知沾過多少政敵的鮮血,沈媛也曾設想過他的女兒應當是個大方圓滑之人,可是如今看來,似乎傳聞也不可盡信。
但是看在她與自己不曾結怨,自己本身亦是憐香惜玉之人,不忍一位美人就此香消玉殞的份上,也就再幫她一把。
想到這兒,沈媛不得不稍稍提高了聲兒,嗓子卻粗聲粗氣的說道:“向莞貴妃單獨施一跪拜禮。”
不知是否是沈媛的心聲被老天爺聽見還是如何,這下申映梅總算是明白了,趕忙屈膝再拜,隻是這次語氣再也沒了方才的優雅從容,細聽之下道是帶了些隱隱的哭腔道:“臣女參見莞貴妃,莞貴妃萬福金安。”
此言一出,這下除了以後要麵對皇後的積怨外,莞貴妃與皇上那兒看來是暫且安全了。
沈媛不禁長舒了一口氣,悄悄抹了抹額角不知何時染上的薄汗,靜聽下文。
或許是莞貴妃不想在選秀大殿上被一幹秀女看了笑話去,又見了申映梅規矩的禮數,眼裏也稍稍柔和了些,溫聲道:“起來吧,本宮也隻是好奇心重了些,便求著皇上一同來瞧瞧秀女,你也是無心之失,無須太過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