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瑟,吹得過往的宮人臉頰兩側紅撲撲,誰都忍不住加快了速度,不想在這偌大死寂的皇宮中停留。
一道頎長的身影在悠長的皇宮長廊上緩慢的行走著,仿佛是對於耳邊呼嘯的寒風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的身形緩慢,似乎並不著急,也是在這個地方能徹底的發現什麼東西。
沈廷看著自己被凍的微微發紅的雙手,嘴角扯出一抹淺淡的笑容,腦海中響起的全部都是在昭陽宮內沈媛的一顰一笑,將他全部的記憶都給填充滿,心中也是被那個笑容給塞得充盈無比,讓他很難抽出其他的時間去思考別的事情,自然也是沒有注意到身後不遠處悠悠出現的兩道身影。
那兩道身影始終保持這一前一後的距離,正在朝沈廷的方向走來。
他是個身懷武功的人,因為自小練功的緣故這五官對於周遭環境的感應自然比起普通人敏銳很多,在三十米之外就已經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但是他並沒有很快的停下腳步,仍舊裝作不知道的模樣,均勻的朝前走著,也沒是主動將一切的東西都給暴露出。
沈廷會武功的事情除卻身邊最信任的人,也就隻有沈媛知道。
“沈大人。”
似是歎息,又似是低低的傳出的呼喚聲,引得沈廷腳步猛然停頓了下,立刻轉過頭朝身後看去,眼中飛快的掠過沉穩,重新回歸沉寂之後並沒有被追趕上來的人察覺。
此人正是應該被昭華帝留在乾政殿的楊相,沈廷抬頭不期然看到又一個熟悉的身影,那人的速度依舊很慢,仿佛是在慢悠悠的觀看周圍的環境,並未對沈廷做出任何預料之外的反應。
沈廷攏攏袖子:“定北候,楊相。”
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沒有多少的波瀾起伏,可是在楊相的眼中卻無法這樣輕易的就忽略掉,這個沈廷自從入朝為官以後就一直都是這副模樣,如今已經是幾載光陰卻仍舊還是一成不變,就連這心性也比起以前更加的沉穩,讓楊相無法輕易忽略掉這個年輕人。
沈廷一直以來在他的心中就是個疑問,朝局中雖然不怎麼出眾,卻也得到昭華帝的另眼青睞,雖然身上沒有擔負太大的責任,每每看到此人時候都會生出種怪異的感覺,他們楊家遲早都會徹底的毀在這個名為沈廷的沈家人手上。
一直以來楊相都不是個很相信直覺的人,但是頻頻產生這種感覺也不自覺開始懷疑起來,是不是這些東西當真給變成了什麼樣,也是在這之中不得已小心謹慎一些,為的就是不至於牽涉到更多的東西,固然能夠提前準備好一切的東西,沒能給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現在這個地方上如何能夠將很多東西串聯在一起,也是需要楊相小心許多。
不過很快楊相就隻能是露出一絲尷尬的笑意,看著出現在宮中的沈廷,心中忍不住猜測,這沈廷大人莫非也是被陛下給留了下來,詢問什麼東西?
想到此,眼中的光芒就有些怪異。
他的這個想法剛剛成型,身後的定北候就率先打破了他們之間的莫名寧靜,道:“沈大人心情不錯,莫非是得陛下允準和德妃娘娘見了一麵。”
定北候觀察的非常仔細,沈廷很年輕,雖然做事也是無比沉穩可靠,從來不會走冒進的事情,可是定北候一雙毒辣的眼睛依舊注意到沈廷眼中的輕快神色,轉念一想,能夠讓情緒波瀾不驚的沈廷情緒被感染,唯獨能夠說的就是見到了最重要的妹妹。
眾位大臣中大家都有個不真實的說法,宛若判官精明的沈廷也有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唯一的妹妹能夠讓他的情緒被撼動,定北候起初還以為這個說法空穴來風,如今看來隻怕這個說法是唯一能證明沈廷也有短處了,不過這沈廷也不是自己的最大敵人,也在這個時候中能確切的將很多東西都引來不一樣的東西。
定北候不喜歡在不必要的事情上牽涉到更多東西,在沈廷沈上也是稍稍停留了片刻,隨意跟他攀談一句後就繼續裝作什麼也不在意的模樣,隻留下那麵麵相覷的二人,這個時候楊相的臉色也有些開始變得不自然,也不知該用什麼語言化解此刻的尷尬。
還不等他們二人說話,定北候已經是繞過二人先行離開了皇宮,也不知擦身而過時候的臉上露出怎樣的表情,倒是在經過楊相的時候,在人耳邊用蚊子大小的聲音低低說了句,也就是這句話讓人臉色微變,目光轉也不轉的鎖定在定北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