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發生了怎樣的事情,對楊淺意而言都沒有任何其他影響。
時間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一生,那現在擁有的這一切也會逐漸產生改變,她應該擁有可以自保的能力,卻是在將對手真正解決掉之前。
“本宮……自入宮數載,是昭華帝身邊陪伴最長的女人,他的信任,他的猜忌,沒有誰比本宮更加了解他,也是因為這份了解,讓本宮與他之間的距離愈來愈遠。”楊淺意自嘲道,輕輕擺弄手腕上戴著的琉璃鐲子,有些懷念曾經的過往,忍不住發起呆來。
時光荏苒,那年的昭華帝陸南城還不是如今韜光養晦這般,年紀尚幼,朝局人心不穩,各地叛離,剛剛登上皇位的他全然沒有一絲助力,以楊家為首肯主動將其女兒楊淺意獻上,算是輔佐新帝登位,並許諾他楊家女兒為唯一皇後,母儀天下。
這麼多年來,昭華帝始終也是對她敬重有加,這一後位未曾有過任何的動搖,卻也因他楊家本就目的不純,妄想染指皇室血脈,成為皇權隱形中的掌權人,從根本上否決陸南城的一切,從而導致楊淺意雖有後位卻無皇後之實,夫妻間的感情數年來一直都是冷淡非常,哪怕是一個擁有皇室和楊家血脈的子嗣都未曾誕下。
身為皇後的楊淺意如何不知昭華帝是何打算,近些年來隨著陸南城的羽翼漸豐,楊相乃至整個朝堂對於他的掌控愈發偏離,原本屬於帝王的一切正在緩慢的收攏,而楊淺意手上擁有的權力也在不斷的被瓦解,她一直以來也沒有一個能夠傍身的子嗣,可以說這皇後的位置始終也是岌岌可危。
這些事情她已經不斷告誡自己無數次,雖說不能徹底麻痹一顆心髒,卻也讓楊淺意對於那可望不可即的情少了一絲期待。
鳳儀宮雖然看起來奢華無比,卻成為囚禁自己最為牢固的牢籠,在這裏她就是被折去翅膀的鳥兒,已然失去能夠再次飛翔的機會。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楊淺意低聲喃喃,嘴角忽然間戰場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眼角緩緩有一低淚水悄然落下:“天地不仁尚且以人心度之,萬物生靈卻慘遭屠戮……我們楊家錯了,從頭到尾的錯了……”
瞪大了眸子的言女官有些慌張了,不知道娘娘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地突然變成這副模樣,趕忙出言安撫娘娘,卻看楊淺意沒有多少的反應,兀自陷入悲痛欲絕之中不可自拔。
這些事情經曆了太多,言女官縱然能夠理解皇後娘娘心中的苦痛,卻也無法感同身受。
知道這個時候楊淺意才終於明白過來,父親為什麼要讓自己嫁給陸南城,當初並不是看中了身為皇子的陸南城有能力可以登上皇位,而是因為在諸多皇子之中唯獨隻有那個時候的陸南城最為好掌控,以為一個皇後乃至日後的皇室血脈就可以將所有的事情輕鬆改變,事到如今,這一切不過都是陸南城為了蒙蔽楊家的假象。
縱然顧衍鳳的家族對於自己的女兒無比的關心和保護,可是在這後宮之中也不是他顧家可以一手遮天的存在,現在的她不就如同當年的自己一樣,不過這個選擇是顧衍鳳自己做出,並不代表整個顧家的意願,饒是如此也依舊是在一點點的步入陸南城很早以前就布好的陷阱之中。
原本安靜的外麵忽然間響起陣陣轟鳴聲,還帶著震耳欲聾的風聲,狂風呼嘯,引得周遭的數目不斷的傳來劈啪作響的聲音,動靜之大,似乎能夠將整個天地都給徹底的摧毀掉。
這場風暴來的毫無征兆,地動山搖的駕駛瞬間就讓言女官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一半,趕忙快步走了出去,但看到外麵那被大風刮起的樹葉和所有的東西時候,身形不得已在這場狂風之中踉蹌了幾步,這才麵前抓住一側的門板穩住身形,對著宮門外快速奔跑,已經是亂作一團的宮人大聲道:“快去將所有門窗都給關上,送些銀碳和暖爐來。”
幾個宮女被這呼嘯的大風弄得根本看不清楚前麵的路,就連言女官囑咐的話也聽得是一知半解,卻也知道隻怕這次大風結束之後,未來幾天的溫度會越來越冷,早些做好防備。
等處理完了所有事情,言女官已經被這呼嘯的大風給吹的渾身陣陣發冷,但是自己擔心皇後娘娘的身體狀況,並不能很確定娘娘現在的狀況不是太大的問題,忙轉身走回裏間,卻看到皇後已經恢複了平日裏的端莊模樣,臉上還帶著些許的倦意,似乎是對外界的忽然間變化也沒有多少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