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麵對蘇婉兒的百般挑釁卻也不惱,熟悉娘娘的宮女卻知曉,娘娘隻是在做準備,倘若這蘇婉兒繼續如此不顧忌顏麵的話,那對於她的下場可也能提前預料。
沈媛慢條斯理的笑著,上下打量一番,麵容上從容不迫,那一雙眸子卻亮的攝人,道:“本宮若無猜錯,你隻是被莞貴妃暫時帶進宮,並未有任何的封上,如何有資格以宮妃處之。”
盡管話語之中並未有太大的脅迫味道,可是蘇婉兒卻識的這女人絕不簡單,若是有了什麼更大的麻煩的話怕是會將所有的一切都真正的給掩飾出來。
同樣到了這種地方上當真發生多少事情自然也是難以預料,以沈媛德妃的身份,懲治一個宮中逾越規矩,毫無任何封賞的女子也是名正言順,更何況這個女子出言頂撞於她,便已經是挑釁皇威。
抬眼打量著不怕死的蘇婉兒,沈媛的眼中罕見流露出些許的憐憫神色,她生在沈家,雖說自小遭受的那些並不能讓自己和同輩份的官家小姐們一般尊貴,這幾年光景在宮裏韜光養晦,卻也能夠生生將一個人給打磨出。
“這身衣服還真適合你這般大的女娃。”沈媛毫不吝嗇自己的誇讚,隻是在這誇讚之中分明還夾雜著悲天憫人的憐憫,卻是再也沒有進一步的關心和愛護了。
對於任何事沈媛全然可以當做沒看見,但是現在有些問題可沒有表麵上看來那樣簡單,溫憐宜利用這個空檔將一個如此傲慢的女子送進宮來,心中怕也沒有那麼單純的想要讓對方成為陛下的新寵。
況且有些規矩在他們之間也都是心知肚明,盡管陛下並未要求什麼,但是對於這種不經通報就暗中將身份清白的女子送入宮中的事情也是少之又少,若是之前的楊皇後也不敢有這樣的膽量。
果然,這溫憐宜不僅沒有死心,反而是野心越發的重了,也不知在這次之中究竟打著怎樣的算盤,但願不要主動來觸碰自己的黴頭。
被這個女子心裏如此教訓,蘇婉兒自小盛氣淩人,何曾受過這樣的氣,更不用說當初父親暗中讓自己去找莞貴妃的事情,貴妃娘娘對於當初父親的一個小小的請求也沒有任何的拒絕,雖說是送進宮來卻也難以把握什麼時候能夠見到陛下。
若是按照以往的性子蘇婉兒早就衝上去讓人狠狠教訓一頓對方,但是那所剩不多的理智還是讓自己保持了清明,心中分明也是在進行盤算,拿捏不住此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不敢輕舉妄動,若是真的招惹上個大麻煩,怕是到了莞貴妃那邊都難以交代。
沈媛隻是站在原地,也不去提點其他的事情,隻是很平穩的說:“沒有封賞便以清白女子身份入宮是其欺君,進入後宮不守規矩妄自懲罰宮女是為逾越,身上穿正紅色宮裝,你也好大的膽子!”
話語在最後一句猛然間變得伶俐非常,完全是不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那雙眼睛如同銳利的刀子就這樣直至朝著自己射了過來,讓蘇婉兒本能感覺到了天生的驚恐,著實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去形容這種猶如噩夢一般的東西。
怕也是到了以後的日子裏對於這道目光都不可能有任何的改變,同樣不可能輕易的觸碰到些許其他的事情,乃至是在這點上也必須要有個說法。
接著蘇婉兒就在這張美豔絕倫的臉上看到了這一輩子都無法遺忘掉的惡意笑容,恍若來自地獄的惡魔要將自己給徹底的吞噬掉,再也不給任何能夠生還下去的機會。
還沒有察覺的時候,沈媛的笑容已經轉瞬即逝,重新恢複了那個和顏悅色的德妃,讓人完全沒有把兩個人能夠聯係在一起,但是某人心裏卻是非常的清楚。
“既然還沒決定好,不如去死。”
沒有誰能夠比起麵前的這個女人更加讓人覺得驚恐,但是他們卻也知道利用各種各樣的辦法也不見得能夠完成所有的事情,何必還要去浪費沒有意義的時間,同樣也是為了掩飾那些並不存在的東西。
再去看沈媛時候,這雙不可一世的眼睛裏剩下的隻有絕對的驚恐,卻還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體,不願意在女人的麵前顯示出自己的軟弱。
“你……你到底是誰……”艱難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那種驚恐已經深深刻入骨頭裏,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主動的改變,她雙眼圓睜,努力的克服麵前人帶給自己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