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號令下去,卻沒人動手。我瞪了那兩個得力助手一眼。隻見一人低聲走上前來說:“夫人!他身子虛弱,不宜動大刑!”
“那就做點什麼好呢?”我歪著腦袋思考著,滿清十大酷刑太殘忍了點?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跟黑幫學剁手指頭,於是吩咐下去:“把手指給我一節一節剁下來,留著拇指畫押就行了!然後用烙鐵烙一烙!止血!”殘忍的話一說出口,後麵的便容易許多。
第一次,我發現自己竟然也可以如此殘忍,說出這樣的話竟然也很坦然。想著以前麵對黑幫那些人的冷血無情,自己還和玲瓏開玩笑的說,要用自己的熱血捂暖他們的心,可是現在的自己和他們有什麼區別呢,為了蕭若詩,多好的理由呀,蕭若詩是人,孫光憲也是人,他們有什麼不同?若說不同,那就是蕭若詩是另一個玲瓏,而我就是要這樣心安理得為了保住她,去傷害另一個人。
不過說得如此恐怖也存了威嚇他的心思,要是他能害怕說出來便是最好。手下兩個人領了命令幾下將孫光憲從刑架上解下來,把他的雙手按在一張案板上,孫光憲一邊掙紮一邊叫罵道:
“靈淺月!你這個biao子!走狗!你不得好死!我就算變成厲鬼也會來找你的!”
我背過身抱臂站著,緊捏著自己的手肘,以前每次遇到什麼事情,我都是躲在別人身後,從沒想主動承擔點什麼……不過這一次,即使會變成魔鬼,要下地獄,我也要保護蕭若詩,或者說我不想再被莊貨折磨。
身後傳來斬骨的脆響,男人的嚎叫和怒罵與逼問聲混雜在一起,我知道隻要自己簡單說一聲:住手。這個一切就能停下。我的嘴唇也確實在不停抖動這,每次忍不住要發出聲音的時候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既然已經砍下來一根手指,那多砍幾根又能如何?“滋滋”聲夾雜著一股肉香並著血腥味一道傳過來,耳邊是聲嘶力竭的叫喊,我胃裏一陣亂攪,終沒忍住衝出刑房,吐了。
心裏自嘲著剛剛還想得那樣決絕,頗有幾分壯烈的意味,結果才一轉眼居然就不成了。想著這樣下去不行,如果可以保全他,還是留下他一條命吧。
莊貨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看到地上的狼藉,皺皺眉頭,然後猙獰地笑了起來:“還有一個時辰!”
當我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刑訊室時,孫光憲已經昏了過去,拷問也暫停了,案板上血淋淋都是手指,一段一段,似乎在嘲笑我的狠心。一個獄吏向我行禮說:“稟夫人,他現在這樣,再用刑的話,怕是要撐不住!”
“招供了麼?”我淒然地問道,目光卻沒有離開那些手指。
“嘴硬得很,沒有辦法!”獄吏也是無奈。
“把他叫醒吧!”我吩咐道。
又是一桶涼水,將人潑醒,孫光憲呻\\吟了兩聲,睜開眼看見我,斷斷續續發出惡毒的咒罵。
“還是把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吧!”待他罵得夠了,我才開口,心裏頗為煩躁,“你是漢子,你在這裏是什麼都不怕,那你可有想過你在外的家人嗎?你父母生你養你就是為了讓你在這裏裝英雄好漢?”
他果然理都沒理,還吐了我一臉帶血的唾沫。我掏出絲絹擦了擦臉,一臉泰然,電視上的特務頭子不都是這樣,繼續苦口婆心地說:“你覺得你是英雄?我看你是蠢到家才對。你效忠皇上,皇上可曾讓你升官加爵,你不還是鬱鬱不得誌。一窮二白的過日子,人呀,在這世上得意一天是一天,何必和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