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含鼓起勇氣說道,“姑母說的固然是,可是既然跟誰都是一樣的日子,彌含隻希望可以得一個跟咱們家襯得上的。”
謝敏答道,“你當那楚將軍是誰,他們家裏若是沒出過事兒,你嫁過去,就是咱們家高攀了。說起家世,其實貴族落魄,身價氣場不會落,他絕對不會是那種草莽寒門,粗陋魯莽之人。別的不說,我是見過他幾次的,這個含兒盡可以放下心。”
彌含低頭不語,若是這人粗鄙不堪,亦或是毫不起眼,那監視他指揮他,倒也不難。可是他確實也是個將軍,正如姑母所說,也應是個前途不錯的人,那麼,要怎麼才能帶著心事做他的夫人呢。
為人妻者,不說賢惠相助,反倒是暗中偷窺,怎麼說來,都不像是大家閨秀所為呀。
謝敏笑了笑,彌含的這些心思,她好像統統都能看透,隻是要等著恰當的時機,一一的幫她解開心結。
“含兒,姑母當然也知道,你心中一直把未來的夫君當成是全心侍奉的對象,讓你如此,也是有些難為了。可是你這樣想,其實,替姑母和景舜多了解了解楚將軍和瑾夫人,並且確保他們不要走錯了路子,何嚐又不是你為人妻的賢惠呢。”
聽到這話,彌含一愣,怎麼,監視自己的夫君,竟也能被稱為賢惠了?
謝敏接著解釋道,“所謂賢惠,不過是相助夫君,有一條坦蕩的仕途罷了,如果楚將軍竭力扶保景舜,還愁沒有官做,沒有爵封?到那時候,這整個京城裏麵,姑母可以給你擔保,除了我們母子,沒有人能爬過你夫君的頭上去。你說,這算不算是一舉兩得?”
這,好像確實是極有道理,彌含聽在耳朵裏,心中也暗暗的點了點頭。
姑母所說不假,日後最有可能登上大位的,的確除了景舜之外,沒有別人了。
不知為何竟然憑空冒出個什麼王爺世子,更奇怪的是,從來也沒什麼太大動靜的順王府裏,如今竟然也有能掀起波瀾的意思。
但是不管怎麼說,如果一切正常,景舜就是未來的皇上,而彌含自己,還有楚家的兄妹二人,不過就是要確保這件事情可以順順利利,毫無意外的發生罷了。
彌含心說,其實現在姑母的意思,不過隻是不確定楚將軍是否對他們母子二人是全心全意的效忠,如果他有三心二意的念頭閃過,自己去吹吹枕邊風,讓他不要錯使了主意罷了。
這樣,其實自己才可以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賢妻,並不是對夫君的言聽計從,而是用自己的家世,和自己的能力,讓夫君有一個最光明的未來!
也不知是謝敏勸服了彌含,還是彌含自己勸服了自己,總之,到了最後,彌含已經開始悉心聽取謝敏的安排了。
謝敏並不想一開始就嚇到彌含,隻是告訴她,日後要對夫君迎來送往的客人多上些心思,尤其是有順王府的人來訪的時候,想個法子聽聽他們說了些什麼,有不妥的,就報給後宮裏麵知道。
本來,一切都將是按照貴妃娘娘和彌含這日在宮中商議好的走向發展。
可是,當洞房花燭夜,彌含的紅蓋頭被代璋掀開,兩人第一次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開始,彌含就知道,也許自己崇敬已久的姑母,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眼前的人兒,竟然一絲一毫都不差,就是彌含所想象的夫君的樣子!
這一瞬間,彌含感到自己徹徹底底成為了一個懷春的女兒身,以前背著父母偷摸看的那些西廂啊琵琶啊都閃現在腦中。
原來,這就是那些才子佳人們,可以為之付出一切,也舍棄一切的感覺吧。
瞬間的心動閃過之後,接連而來的,是更讓彌含難以抵擋的愛慕之心。
本以為,一個行軍打仗的將軍,就算是出身不錯,也畢竟在軍中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就算不是粗鄙,也不過是像父親和祖父手底下那些略有點兒文化的將官差不多少。
可是代璋,代璋竟是這樣的與眾不同。
他的眉宇間,依然閃現著貴為國公爺嫡子的那一份貴族之氣;而他的言談舉止,比起任何一家王孫公子的謙和博學,又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有,經曆過沙場和生死的代璋,那英武,那豁達,那揮斥方遒的瀟灑,與所有彌含見過的官宦子弟都不一樣。
彌含胸腔內,隻感覺到心在砰砰直跳。
這樣的男子,就連直視一眼,都可以春心蕩漾上幾個時辰吧,又怎能,把他當成是棋子一樣操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