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他咂了咂舌,今年這個冬怕是不好過呢!
“姑娘今兒個是要出門?!”
他見阮青蕪站在門口,身上穿的不是一早的那身衣裳,便開口問道。
阮青蕪點點頭:“想去鄰村窯廠看看。”
言罷指了指院子裏四下冒煙的爐子:“我去問劉師傅要點黏土把爐子的縫隙都堵上。”
“喲,這桌爐還真做成了!”
林叔見車上的柴禾被長生三兩下搬得差不多,拍拍手走到爐子跟前看了看。
他將手伸到爐口處試了試溫度,頗為驚異道:“咦,還別說,這爐子倒還挺暖和的!”
雖然說眼下煤煙冒得厲害,但若是真用黏土堵好了還真是個不錯的取暖物件兒。不過…
“這個洞是留來做什麼的?!”
他的目光落到爐體旁那個拳頭大小的圓洞上,花白的眉毛不解的皺了起來。
既然縫隙都要堵上,那當時怎麼還留了這麼一個洞呢!
阮青蕪莞爾一笑,解釋道:“那個是煙囪,到時候做了煙管將煙都導到屋外去,層裏就不會有煤煙的味道了。”
如果將門窗關上,隻留下供通風的通道,一個屋子都會暖暖的。
“誒喲,這倒是個稀奇物件兒,原來爐子還能做成這樣!”
林叔一邊擺手一邊笑,這火爐已經是他所見過最大的了,更不消說還要裝煙囪,還能當成桌子一般來用。
這時的爐子和後世不同,做得頗為簡陋,更沒有什麼煙囪之說。
阮青蕪知道眾人心裏疑惑,不過這個就算解釋他們也不一定明白,畢竟人對於不曾見過的物件都會覺得陌生好奇,但更多的仍是不解。
她也不多說,隻笑道:“林叔,您現在別覺著奇怪,等這爐子全部做好就明白了!”
很多時候,事實遠比口舌管用得多。好不好,需要他們自己親眼看到才會相信。
林叔聽後連笑說了幾個“好”字,眼角眉梢的皺紋都擠在了一起。
他見車上木柴卸完了,便衝那個年輕人吩咐道:“長生啊,姑娘呆會兒要出去一趟,你趕著車送姑娘去吧。”
長生將最後一捆木柴摞好後才點了點頭,迅速的將平板車拆下換成了青蓬車廂,才牽著韁繩站著一動不動,身姿挺得像一柄標槍。
阮青蕪無奈搖頭,長生是林叔從青漪江裏救起來的,雖然說命保住了,但是由於被河裏的礁石傷了臉,麵上留了一條猙獰的傷疤。
這人平日少言寡語,除了悶頭做事外輕易不與人說話。就拿現在來說,車套好後就一聲不響站在那等,也不知道招呼一聲。
背地裏阿朱阿碧沒少罵他是棒槌,三個雷都打不出一句話來。
“林叔,那我們這就去了,您和奶娘說一聲兒!”
阮青蕪交待了一句,帶著兩個丫頭上了馬車。
車輪骨碌碌前行,不多時便到了村頭的岔路口。
撩起車簾往後看了看,村東頭的院落掩在一大片蔥鬱茂密的竹林後頭再也瞧不見。
她微微舒了一口氣,衝車外揚聲道:“長生,先不去劉家莊了,咱們改道進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