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該回了!別讓阿朱久等!”
阮青蕪喚了她一聲見沒反應,不由略略提高了聲音。
看著阿碧陡然驚醒的模樣,她的眉頭不由輕輕蹙了起來。
這丫頭雖然性子跳脫了些不及阿朱沉穩謹慎,有時說話也沒遮攔,卻也不至於會在人前這般失態。
她不著痕跡瞄了那人一眼,長得倒是倜儻周正,很有些讀書人的書卷氣息,隻一雙眉毛英挺鋒利,給他憑添了幾分銳氣。此時,他的目光正好撞上她的視線,濃黑的眉卻皺得死緊,眼中極快的掠過一絲驚訝。
再看另一人,天青的素色袍子,腰間綴了一枚羊脂玉佩,頭發同樣以玉釵挽起,更顯得出眾幾分。當真是清新俊逸,麵目非凡。
難得的是那通身的氣質,溫其如玉、列鬆如翠,非言語所能形容。
阮青蕪也有一瞬的失神,沒想到在這個小小的青陽縣城竟然出這般出色的人物,難道阿碧是陡然間看到這麼英俊的年輕男子犯了花癡?!
這也不對呀,這兩人若論容貌青衣男子自然是更勝一籌,她又直勾勾盯著另一人做什麼?況且看那模樣也不是癡迷,倒像是驚怕。
難道,是與阿碧舊日有怨不曾?!
想到這,她的麵色也沉了下來,不著痕跡扶著阿碧的手臂借著衣袖的遮掩用力捏了她一下。
“姑,姑,姑…”
阿碧整個人一激靈,驚惶的目光落到她的麵上,一張嘴不住哆嗦,連話都結結巴巴半日說不完整。
“姑什麼姑,該回去了!”
阮青蕪握著她的手臂,明顯的感覺她正止不住的哆嗦著,心裏登時就有些惱怒。
那人也不知道對阿碧做過些什麼,竟然令她這般害怕。
“走罷!”
她不由分說拉著人便往外走,在經過那藍衣男子身邊時忍不住暗暗哼一了聲,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直到兩人上了馬車,那青衣的男子才輕輕笑了一聲,頗有些促狹的瞟了身旁之人一眼,打趣道:“思明,這位姑娘似乎對你頗為不滿,可是什麼時候與人有了過節?!”
那姑娘俏臉生寒的模樣他可看得分明,就連臨走時那帶著冷意的眼神也瞅得清清楚楚,再加上那小婢女恐懼的模樣,若說無事他是不信的。
“慎之說笑了,何曾有什麼過節?!”
被稱為思明的人眸光閃爍了一下,視線從那青篷馬車上收了回來,伸手虛虛一引,“咱們上樓去吧,難得今日偶遇,必定要與慎之暢談一番!”
楚文煜連聲稱善,全當沒看出他的回避。
說罷,兩人舉步往二樓走去。在樓梯的轉角處,莫淮遠才看了門外一眼,神色莫名。
直到回到馬車上,阿碧的麵色才漸漸緩和了下來,情緒也穩定了許多。
“阿碧,你到底是怎麼了,方才那兩人與你之間是有什麼仇怨嗎?!”
見她不再顫抖,阮青蕪才放緩了聲音問道。
這不能不讓她疑惑,畢竟阿朱和阿碧從小就是在阮家長大的,都不是心性複雜之人。再加上她又沒有什麼親人,人際關係也極簡單,斷不會有與旁人結仇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