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蕪看著來人嘴角一撇,來得倒是快,也不知道是誰跑去通風報信的。
“行了,都停手吧!”
她暗罵了一聲“渣男”才開口對阿朱阿碧道,說完施施然拍拍手站起來衝他身邊另一個俊雅的男子福了福身:“楚大人。”
這兩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日在十芳齋遇到的楚文煜與莫淮遠。
這些日子她狠補了一番這個時代的知識,也從別人口中得知當日巧遇的那個楚大人正是青陽的父母官。雖然年紀輕輕,官聲卻極好,是人人稱道的好官。又因為人長得清俊儒雅,很是受女子的青睞,咳咳,當然這不是重點。
不過對莫淮遠她選擇了直接無視,對這人她可沒什麼好感可言。
楚文煜虛虛抬了抬手示意她免禮,看著鋪內一地狼藉和桌角上放著的一小撮瓜子皮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
“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何要縱容婢女毆打他人?!”
他神色肅然的問道,餘光卻是一撇落在了莫淮遠麵上。
阮青蕪見他神色冷然不由心中微凜,此人似乎和莫淮遠相交甚深。雖說今日的事算不得什麼,可若是他真有心偏袒倒是對自己不利,況且阿朱阿碧打人是這麼多人看到的事情,而先前王玉蓉二人口出侮辱之言卻沒有外人聽到。
她略一思量,反倒衝他垂首又深施了一禮。
“楚大人明鑒,非是小女子縱容婢女行凶,而是這兩人滿口汙言辱我聲譽!”
說完並沒有抬頭,反倒是微不可見的側了側臉朝一旁正大口喘著粗氣的王玉蓉挑了挑眉,唇角勾出一抺挑釁的淺笑。不過轉眼,她便抬起頭來正視著楚文煜憤然高聲道:“這兩人好生無禮,一進門便開口辱罵於我。”
說到這,她欲言又止的咬了咬唇,麵色不忿中又夾雜著些許委屈:“不僅如此,竟還說…還說…”
“阮青蕪,你這個賤人根本就是在汙蔑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王玉蓉一臉恨色的盯著她尖聲叫了起來:“我難道說錯了麼,像你這樣的人配得上什麼好人家,連鰥夫都配不上,你配不上!”
這話一出,門外的議論聲就更大了,不時還有人朝內指指點點。
“嘖嘖,這都是什麼人啊!人家一個俊俏的大姑娘竟然被說成這樣,也太沒口德了!”
“就是就是!難怪會挨打,照我說打都是輕的了,這種人就應該拔了舌頭讓她一輩子說不了話!”
她與春柳被阿朱阿碧狠揍了一通,頭上精致的發髻垮了,耳環也少了一隻,之前被水打濕的裙角沾了地上的灰塵顯得又髒又皺。兩條小指寬的紅痕交錯在臉上,連嘴唇都腫了起來,臉頰上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還沾上了灰塵。
此時一副怒目切齒蓬頭垢麵的模樣,活脫脫就是剛和人掐過架的市井潑婦。聽到外頭的言語,更是刺激她的神經,一張臉臉紅筋漲哪還有之前的明豔端莊。
阮青蕪也是一驚,早知道這女人是個滿腦子草的潑辣貨,卻也沒想到竟會蠢到這個程度。
方才那些話本就是故意搶在她開口前說的,為的也不過是想激怒她。一個人的言語在憤怒之下總會沒個輕重,更何況她對自己的恨意又那麼深,隻要她再說出一言半語辱及自己的話,縱使這個楚大人有心偏袒也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