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宇聽見她的喊聲心裏一緊,以為她出了什麼事,畢竟上次綁架給他留下的心理陰影太大。剛要上前查看,孟悠然卻驚訝的步步後退,車上的人慢條斯理的走下來,先是一條大長腿,繼而整個身子從車裏探出來,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修長的身形筆挺的站在她麵前,更顯得孟悠然小小的需要人保護,可是這個能保護她的人不是沈嘉宇,而是此刻站在她對麵的陳南山。
陳南山依舊是那副冷冷的麵容,與這外麵的冷空氣無異。他抬手將自己的圍巾摘下來戴在孟悠然的脖子上,然後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喝著氣。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不是說那邊挺忙的,回不來了嗎?”孟悠然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陳南山卻輕輕的將她摟在懷裏,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
“這兩天太累了,讓我在你這歇一會兒。”
孟悠然溫柔的笑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後背以作安慰。為了趕回來,他一定拚了命的加班加點吧。
“本來確實趕不回來,但不知為什麼後續工作特別順暢,提前完成了。”陳南山站直身子,像個半仙兒一樣煞有介事的說:“我覺得冥冥之中連老天都在幫我。”
“喲,黨員家屬封建迷信要不得,國家可不提倡啊。”
“我除了是黨員生的,別的真跟這倆字沒任何關係,迷信也沒人管得著。”說完把孟悠然推上車,“迷信的黨員家屬要帶你出去轉轉。”
孟悠然把車窗搖下來,像個小貓一樣鑽出來。“去哪兒?”
陳南山一把將她的頭推進去。“隨便溜達吧,反正今天的你被我承包了。”
剛要轉身去開車,眼角的餘光瞟到了不遠處的沈嘉宇。兩個人在零下十五度的寒風中眼光有幾秒鍾的碰撞,陳南山卻未作停留,開門上車。
沈嘉宇眼睜睜看著那輛載著孟悠然的小白車漸行漸遠,最終不見。孟悠然果真不是同性戀,她身邊也的確如韓明所說,有人兒了。可是她為什麼要騙我?憤怒和委屈一觸即發,臉都氣的煞白。
小莊在此時氣喘籲籲的跑過來找他,跑的肺都要炸了。“你在這幹嘛?他們都等你呢。”
沈嘉宇沉默了好半天,他現在哪還有心情去玩。“我不去了。”說完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奔著自己的車而去。
“你這是怎麼了?剛才不挺好的嗎?”小莊跟著他,“嘉宇,不是我幹涉你,你跟他們的互動的確太少了,這麼大好的機會咱不能浪費不是。哎,你聽沒聽見我說話?”任小莊在身邊如何蹦躂,沈嘉宇愣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你這是怎麼了?霜打的茄子似的。我可給你算著呢,打開拍以來你就沒參加過他們組織的聚會,這對你來說可不是好事。你是新人,現在交下的朋友以後都能用得到,你這......”
“你還有完沒完?我失戀了!被騙了!傷心難過了!就不去能怎麼著?他們愛怎麼想怎麼想!”沈嘉宇說完,拉開車門一溜煙兒就沒影了,留下小莊一個人納悶不已。
“撞邪了?說的什麼胡話?啥時候談的戀愛就失戀了?”
陳南山回來之前在網上訂了孟悠然最喜歡的相聲演員的專場票。自從忙起來之後,這應該是兩個人第一次來劇場。每次聽相聲,孟悠然總有一種過年的感覺。是呢,再有一個月就真的要過年了。
舞台上,相聲演員們聲情並茂的表演著,觀眾的笑聲和掌聲一波蓋過一波。中途,陳南山來了電話,看了來電顯示,原本不想接的。可是那邊的人似乎並不死心,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為了不讓孟悠然起疑,隻能暫時走出去。
“大飛,我說過吧?沒事別給我打電話。”陳南山不耐煩的開口。
“怎麼沒事,公司裏這麼多事你扔下就不管了?”年終歲尾,杭州的公司忙的簡直不可開交,人家可倒好,竟然有閑心回北京過什麼聖誕節。
“後續的工作我都交代清楚了,公司有老王和耿樂盯著,還差什麼?”
“就你知道過聖誕節,人家倆人不過了。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我一個單身汪活該在這耗著是吧?”
“我也單身,委屈什麼?”陳南山覺得大飛最近越發的矯情了。
“你和我能一樣嗎?還有就是,”大飛想起了什麼,“你家老爺子電話都打到我這來了,你倒是先回趟家好不好?”
“你告訴他我忙著呢,回不去!”
“南山,我覺得老爺子催著你領孟悠然回家看看也沒什麼錯。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孟悠然那邊也沒有明確的態度,你要不別等著她了。”大飛說這話的時候其實也挺不忍心的,畢竟他也覺得他倆要是不在一起可惜了,但總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沉默了半晌,大飛還是說出了自己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