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有一種說法叫做,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有時候,最怕,你還沒來得及反應,沒想好要忘記,眼前的人已經是物是人非。物是人非是痛,然而,最怕的卻是物非人也非,連懷念都沒了。
白藍楓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再次見到慕容青鳶,好在她昏迷著,並沒有看到自己。白藍楓是想念著慕容青鳶的,卻又害怕她看到自己,他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個負心的人,不管這種想法自不自私,他還是不願意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是個負心漢的形象。
白藍楓遲遲不上馬車的原因也在於此,她怕她很快醒過來,看到變的麵目全非的自己。他不想她難過。如今自己能見到她安好,便是最大的福分了。
所以當許湘笑容滿麵,滿含柔情的向他走來道:“夫君,我們去另一輛馬車吧。”,他沒有任何的反駁之意,很是順從的和許湘、許甲年上了他們原來坐的那兩輛馬車。
隊伍在暫時的停駐下,又開始徐徐的前進了。東方肆年守在慕容青鳶的身邊,用心的照顧著她。東方木年一邊照看著墨痕,一邊觀察著自己的哥哥。
想象著,如果慕容青鳶醒來,看到並沒有死的自己,會是怎樣的表情,又說些什麼話,想象著,若是慕容青鳶真的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了,會是怎麼樣的?自己會心痛嗎?
其實,這樣也好,痛就痛吧,自己本來也不適合和她在一起,和自己在一起,隻會給她帶來災難,自己保護不了她,如果她嫁給哥哥,至少,他還能經常看到她,其實,隻要是這樣,他也很滿足。
慕容青鳶在第二天便醒了。醒了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墨痕。”叫的很大聲,把守了他們一夜,此時有些淺眠的東方肆年和東方木年給吵醒了。
“鳶兒,你醒了?”東方肆年很是高興的喚著慕容青鳶。
“嗯?”慕容青鳶意識還有些模糊,直到聽到東方肆年的叫喚,才開始慢慢有些清晰了起來。看著東方肆年那張熟悉的臉,慕容青鳶有些疑惑的道:“東方,你怎麼會在這?我這是在哪呢?墨痕怎麼樣了?”
一聽到慕容青鳶口中掛念著那個叫做墨痕的家夥,東方肆年眼裏的光彩便暗淡了一些。
“鳶兒,這是我的馬車,我們這次去墒殷拜訪司空眠,不想在路上碰到了昏迷的你,你怎麼了,遇上什麼事了嗎?怎麼好好的昏迷在這,好在遇上了我們,不然,你該怎麼辦?”東方肆詢問之後又有些責備的說道。
“先不說這些了,你看到和我一起的那個少年了嗎?他怎麼樣?”此時,慕容青鳶心理更擔心的是墨痕,他比自己受了更重的傷,況且滾下山坡的時候,都是他護著自己的,他的傷肯定比自己的要嚴重很多。
東方肆年很是受傷,裝著沒有聽到慕容青鳶的問題,這時,東方木年忽然開口說道:“他很好,太醫說他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休息幾日便會好起來。隻是可能受了些驚嚇,才昏迷不醒。”
慕容青鳶這才注意到,馬車裏除了東方肆年還有其他的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躺著,隻是這一發現,確實讓慕容青鳶很是吃驚,不由的奔過去高興的說道:“木年。原來你沒死啊,你怎麼會和東方在一起的?”
“咳咳,姑娘,怕是認錯了人了吧,我確實叫木年沒錯,不過,我不認識姑娘,而且,我怎麼會死呢?”東方木年想了很久,都覺得拿著過去的那個身份再次麵見慕容青鳶很是不妥,的所以幹脆裝作另一個人。
“怎麼可能,這一張臉,分明就是我以前認識的木年啊,你是不是也失憶了?沒關係,失憶了我會幫你記起來的,電視裏常常演男主角或者女主角失憶後,另一方是怎麼讓他記起來的,這個我在行,木年,你等著,我一定會讓你記起我來的。”慕容青鳶自信滿滿的說道。
“姑娘,我自小在夜柨娰長大,這是我第一次去墒殷,姑娘現在還是覺得我是你要找的人嗎?還有,我從來沒有失過憶。”東方木年看著慕容青鳶認真的說道。
“是嗎?”慕容青鳶皺眉思考著東方木年話裏的可信度有多少,這張臉長的和許木年太像了,連名字都是一模一樣的,世界上真的有長的如此相像,而又這麼巧合的事嗎?慕容青鳶確實有點不相信,然而,他看起來並不像是說謊,而且,他也沒必要說謊。最主要的許府那場大火,自己確實是親眼所見,許木年葬身火海是事實。
慕容青鳶正在思考著東方木年口中的真實性,觸眼看到躺著的那一襲黑衣甚是眼熟,衣襟上的墨梅是墨宮的標誌。慕容青鳶一直往上看著,終於看到那張輪廓清晰的臉龐,那張臉的主人便是慕容青鳶一直想要尋找的墨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