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新年祭祀大朝會,裴宸朔擔憂司慕染的身體故而沒有讓她進宮參加,隻是讓紅藥等人留在王府陪伴司慕染。他們的大婚日期定在大年初六這日,賢王府各處都已經準備妥當,大紅色的紅綢和燈籠格外的耀眼。
隻是司慕染身形憔悴,臉上有蒼老之象,平素裏她也不敢出門,就像是回到了當時中毒變老的那個時候。雖然有紅藥陪在身邊,她還是懨懨的沒有什麼精神。
用過晚膳後,司慕染便回到了房間裏,躺在舒適的床榻上,司慕染輕輕撫著已經四個多月的肚子,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感受著那個生命。
“孩子,娘一定會堅持到將你生下的,你一定要好好的。”司慕染輕輕的喃語,一邊撫著小腹一邊輕聲的哼著曲子,沉浸在這安逸祥之中。
隻是突然間,她腦海那本百科全書突然發出耀眼的亮光,閃現在她的眼前。司慕染猛的瞪大雙眼,看見書中給出的提示,不禁大駭。
書上說,問骨緣便是她深愛之人的性命,隻有裴宸朔死了,她和孩子才能活下來,而此時正是最合適的契機,因為裴宸朔在宮中遇見了危險。
畫麵像電影流放,司慕染看見裴宸墨賜酒與眾人,而最前麵的裴宸朔案上的那杯酒卻是有毒的。
裴宸墨,還是想要殺了他!
“不,不要,告訴我,怎麼樣才能救他,求求你告訴我。”司慕染半跪在床上,對著那本閃閃發光的百科全書。
一行鎏金的字閃現出來,司慕染看著那內容,卻沒有絲毫的猶豫,她伸手,在那金色的紙張上映上她的掌印作為憑證,強烈的光圈將她圍繞,轉瞬間她便消失在了房間裏。
司慕染有一種穿越時空的錯覺,周圍都是金色的陽光,當光線褪去的時候她穩穩的落地,這才看清周遭的情景。
是祭祀典禮的高台,此刻裴宸墨一襲明黃色的龍袍正在賜酒。司慕染看見裴宸朔端起酒杯,那一刻,司慕染突然衝上去揚手打落了他手中的杯子:“朔,不要喝,酒裏有毒。”
說話間,酒杯滾落,一絲毒氣茲茲的冒出。裴宸朔臉色大變,一雙猩紅的雙眼瞪著前台上的裴宸墨。
“七弟,你想殺我?”裴宸朔咬著牙,雙手緊握,不停的在顫抖。
裴宸墨失神了片刻,踉蹌幾步,神色滿是蒼涼悲傷。“四哥,你活著總有一日是要奪走我的位置,與其每日擔驚受怕倒不如……”裴宸墨低著頭,眸中一閃過的恨意,是恨自己無能,也是恨裴宸朔太過於優秀。
“我從未肖想過你的位置,我隻想幫你穩固這江山後便和阿染一起浪跡江湖,是你逼我的。七弟,你我兄弟之情,今日就此了斷。”裴宸朔運功與掌心一把擊破那供奉的香案,碎屑滿地,滿目蒼夷。
而裴宸墨的人見大事不好,便要先發製人,場麵一時間混亂,卻聽裴宸朔冷冽的聲音響起:“連城逸,拿下他們。”
一聲令下,讓在場所有人都驚憾不已。那連城逸誰都知道是忠於皇上的人,是皇上的羽林統領,可就在裴宸朔一聲令下後,連城逸竟反戈相向。
到了此刻,眾人才知,這人根本就是裴宸朔的人。連司慕染也是著實震驚了一下。
朝中多數人都是敬畏裴宸朔的,這一場兵變,本就是裴宸墨欲圖謀害賢王,而眾人心之所向,勝負不言而喻。
高台上,裴宸朔看著司慕染,卻見她那頭雪白的發絲變成了黑色,本來蒼老的容顏也變回了年輕的樣子,他將司慕染緊緊摟在懷中,帶著不解和震驚的問她:“你變回來了?阿染,你怎麼會突然到了這裏?這是怎麼一回事?”
司慕染環上他的腰,貼在他的胸膛。百科全書給出提醒說裴宸朔有難,而問骨緣便是裴宸朔的性命,她那麼愛他,怎麼可能看著他去死呢?
作為交換,她用自己的性命來救他。她知道,天亮之後自己將永遠消失在這片土地上,就像童話中的美人魚一般。
“朔,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隻要你沒事就好。”她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即便是死去,隻要他活著,那就值了。
裴宸朔雖然心中十分的好奇,但是見她變回了原樣,心中又是欣喜。他摟著她坐在高台上,她窩在他的懷中感受著他的溫度,天空飄飄落落的下起了雪花,格外的美麗。
“朔,你知道我愛你勝過我自己的性命。為了你讓我做什麼我也願意。”司慕染靠在他的懷中,語氣輕輕柔柔,飄在下著雪的冬夜裏。
裴宸朔的心猛然一揪,一股不好的念頭升起,他摟緊懷中的人薄涼的唇輕輕吻著她的額頭:“阿染,你也是我的生命。沒有你,我會死,所以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