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彥盡管已經病入膏肓,但是沒有想到,玄彥現在的速度很快,他一招一式都想要取出來我的純魄之心,我一邊抵擋,一邊後退,屋子裏麵降魔杵觸碰,鏘然有聲。
就在我的降魔杵已經快要將玄彥給斃命的刹那,玄十天來了,門口的幾個丫頭已經交流起來--“不妨事,已經好起來了,新來的姑娘給大爺輸送靈力,大爺已經逐漸的好起來,您不要著急。”
“那就好。”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朝著這邊來了,我聽他的腳步聲已經逐漸的過來,我心頭頓升有了驚滔駭浪。不,不,我總不能讓玄十天看到,我在殺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而玄彥呢,現在已經冷笑。
“殺,殺了我。”玄彥說,一邊說,一邊看著我。
我心裏的焦慮逐漸更深,在哦玄十天進來的刹那,我已經將降魔杵給收起來,我的眼睛看著玄十天,而玄十天呢,已經看著地上因為打鬥痕跡落在地上的瓶瓶罐罐,他知,這裏剛剛發生過什麼。
“你們--”
“十天,你如何就回來,哥哥好著呢。”他一邊說,一邊已經笑了,丫頭們原是好事者,說什麼我已經快要嗚呼哀哉,我如何會嗚呼哀哉呢,我好著呢,我好著呢。”玄彥一邊說,一邊歎口氣。
明明可以看出來玄彥與我不對勁,玄十天雖滿腹狐疑,不過畢竟還是點點頭,“大哥好就好。”玄十天揮手要眾人進來,玄彥大概是不想要讓他在這裏了,說道:“你去吧,我能有什麼呢,我好著呢。”
看到玄彥說自己好,他立即去了。不多時,我與玄十天已經從花廳到了走廊,走廊上安安靜靜的,偶有頭頂的八哥鳴叫一兩聲,我抬頭,透過細碎的葉片尋找,但是好像什麼都沒有。
“以前認識?”他說,一邊說,一邊斜斜的倚靠在了旁邊的曲闌幹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我,我苦笑一聲,“怎麼可能呢?”伸手握住了一枚葉片,不知不覺的已經放在了嘴唇邊。
我開始吹奏起來,是溫非鈺之前吹奏的《落梅風》,我剛剛吹奏完畢,旁邊的玄十天已經握住了另外一枚,開始模仿起來,他很快已經學會了,吹奏完畢,這才又道:“我總覺得,你們好像之前有故事,你為何會毀容,為何不告訴我?”
“都說了,是多年前就已經毀容的,所以--”我還準備強辯,他已經拉住了我的手,“你撒謊。”
“我並沒有,我--”玄十天伸手,在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他已經將我的麵紗再一次掀開,看著我的一張臉,這張臉與之前已經截然不同,除非,他是神仙,不然是絕對沒有可能知道我是什麼人的。
“看夠了?”我的眼睛看著玄十天,有熱淚已經滾落下來,我沒有擦拭,我就那樣任憑淚水一點一點的流淌,任憑淚水將我的眼睛給濡濕,我狼狽的看著玄十天,而玄十天呢,已經很快的伸手。
將我臉上落下裏的淚水給擦拭掉了。
我的淚水鹹澀,他的手指微涼,動作也是與之前一樣,一如既往的關懷與溫暖,我不知道究竟是對我一個人他如此這般,還是我是一個個例呢?他的眼睛認真的看著我,絲毫不以為然的樣子。
我的醜陋已經全部都暴露了出來,但是玄十天並沒有嫌惡,他的眼睛是那樣的好看,黑漆漆的,看上去那樣的美麗,他看著我的眼睛,很久很久以後,這才說道:“你在這裏放心住著就好,我會想辦法找到那七色花的。”
“嗯。”我點頭,看著玄十天那白色的頭發。
“聽說你一夜白頭。”我問一句,其實是故意轉移話題,倒是玄十天,不以為意的一笑,已經伸手撥弄一下自己的發絲,“可憐未老頭先白,其實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因為情?”我試探性的看著玄十天,玄十天點頭,但是很快又是搖頭,指了指前麵的位置,“走一走?”我點頭,將自己的鬥笠握住了,就要戴好的時候,玄十天已經說道:“你並不難看,為何這樣在乎呢?”
“我不難看?”我摸一摸自己的一張臉,這世界上說我不難看的人,應該有兩種,一種是明明知道我已經很是難看,但是不願意打擊我的自尊心,所以給我恭維兩句,讓我飄飄然。
還有一種,同樣也是明明知道我非常難看,但是因為愛我,這才說我不難看。前者,我到此為止,也是沒有遇到的,而後者呢,我想,大概玄十天與他都是那樣看待我的,對嗎?我一邊想著,一邊歎口氣。
良久良久的沉默以後,我們兩個人已經往前走,我遲疑了再遲疑,終於還是決定,真麵目示人,我們過了一片河塘,現在的蓮花已經枯萎了,蘆葦中有一隻灰鶴飛起來,好像鬼魂一樣,我笑了。
玄十天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