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尊。”精衛跪在了地上,青龍從空中也是下來了,“世尊,弟子也懇請您饒恕了他。”兩人就那樣跪在了麵前。
金龍依舊張牙舞爪,將那淩厲的閃電一股一股的放射出來,那聳人聽聞的閃電好像匕首似的,要長此以往,他會遍體鱗傷而灰飛煙滅的,這和淩遲處死簡直一模一樣。
“你現在後悔了嗎?”盧舍那問,風煙俱淨,好像剛剛的一切簡直是一個幻覺似的,精衛多麼渴望他能認錯能說自己後悔啊,那樣的話,至少能免除皮肉之苦,但是檮杌呢,雖然已經奄奄一息,但卻一點兒認錯的感覺都沒有。
他不是執迷不悟,而是想要用自己的信念去守護那完全不可能的愛。
“父親,兒臣並不愛他,您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這是劫難,一切有為法,是任何人都不能安排的。”盧舍那說,她膝行到了檮杌的身旁,看到檮杌的衣裳已經碎裂了,血水也是滲透了布匹,好像淒豔的桃花。
她想要用自己的靈力給檮杌療傷,但並不能,她唯恐父親會變本加厲的體罰,唯恐他會前功盡棄,所以隻能悲傷的看著倒在地上的檮杌,現在,他的風華絕代已經不在了,現在,他僅僅是一個疲憊的靈魂。
他嘴角掛著一個笑容,“既然不能在一起,何不讓我死了幹淨呢。”他剛剛說完,天空的雷霆大作,比剛剛還要響亮了,幾個霹靂接二連三的下來,讓他簡直吃不消。
“父親,您剛愎自用,您要主宰一切嗎?這難道就是佛家的慈悲,女兒愛上的是青龍,父親卻要讓他去死,女兒焉能坐視不理呢?”精衛一邊哭訴一邊用力的叩首。
盧舍那問道:“世人都說愛,愛是什麼呢?”
“愛是布帛菽粟之間的溫暖,是一粥一飯的簡單,愛是舍生忘死的保護,我不怕。”檮杌咬著牙齒,天上的金龍逐漸的消失了,盧舍那的聲音也消失了,接著,雲開霧散,一切都消失了。
他現在已經遍體鱗傷,但卻非常高興,比他還要高興的是精衛,“你的奇談怪論,誰說服了世尊,真好,真好啊。”檮杌簡直難以置信,眼睛看向了麵前的女子,“果真?”
“真,比珍珠還要真。”她喜極而泣,簡直語無倫次起來,他看著麵前的女孩,跟著也是笑了,但她卻遍體鱗傷連一點都不能行動了,他知道,自己用自己的頑固戰勝了佛陀的看法,知道佛陀已經收回成命。
也知道,自己還活得好好的。
現在,他就想要去見一見小七公主,就現在,就現在啊!但是,他嚐試站起身來,卻發現,自己並不能,他渾身都要散架了。也是這時候,後知後覺的,他才感覺到一種疼痛,一種抽絲剝繭的疼痛。
那種疼痛,淩駕在一切之上,他快要奄奄一息了,但他麵上卻帶著一個勝利的微笑,他是那樣的開心,那種開心讓他逐漸的忘記了痛楚與辛酸。
“原來兩人在一起這樣不容易,檮杌哥哥,都是我之前一廂情願,這才讓他自以為是,現在你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我希望你能和我重修舊好,和父親握手言和,幸福與光明都在你的麵前,是你自己爭取的檮杌哥哥。”
“上天有上天的安排,我尊重上天一切的安排,現在我好高興啊,但我卻寸步難行,不然我會將這幸福的喜悅分享給她的,會的。”他一邊說,一邊唉聲歎息起來。
“好生休息,我會傳達你的意思,你們終於修成正果了,檮杌哥哥,我為你感覺高興,為你感覺榮耀。”她一邊說,一邊點了點頭,看著麵前的檮杌。
在青龍的幫助下,他們攙扶檮杌到了一個屋子,現在,檮杌需要休養生息,時間過的比之前還要慢了。
最近幾天,小七公主還是老樣子,就那樣行屍走肉一般的生活,對我們都是無可不可的態度,海宮王後親近她,他是那種尋常的模樣,王去走訪,她的麵上簡直不能看出悲喜。
這是修煉,修煉的七情六欲都內斂了,還是……還是一種平靜的處事態度呢,是對一切都已經失去了興趣與希望的寂然,還是冷漠呢?還是對一切都失去了抵觸的握手言和,王和海宮王後都不清楚了。
她就這樣用自己這種情緒生活著,別人想要進入小七公主的感官世界已經沒有可能,她就那樣寂寞的孤獨的活著,簡直失去了任何的熱情與勇氣,之前那個叛逆的小七公主,好像與現在的這個截然不同。
不但不同,可以說,是兩個典型,兩個極端。他們禁錮她,對於眼前的她,也是有了惻隱與傷懷,到了夜晚,她會唱歌,唱那種吳儂軟語唱那種楊柳岸曉風殘月一般纏綿悱惻的歌曲。
“現下,你開心了?”探望回來,海宮王後不滿的瞥目看著王,王停頓了腳步,不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