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很多紛紛議論中,曼荼羅公主早已經影影綽綽或的勾勒出了刑天的大概輪廓,她的構想中,刑天一定是一位孔武有力的大漢,武夫都是如此,不會和白麵書生有任何關聯。
但今天,她第一次見到刑天,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象是多麼的荒謬,多麼的鼠目寸光。刑天是武夫,但不是純粹的武夫,他是一個有著力量感的人,胳膊上的肌肉盤虯臥龍,看上去孔武有力。
但他的麵上呢,隱隱約約也有一種武林人士不有的書卷氣,兩種迥然的氣質,如此完美融合在了一張麵孔上,他的眼睛黑漆漆的,好像從深海中打撈出來的珊瑚一樣。
那深邃的目光,比天空還要高遠,比大海還要浩瀚,那一定是她此生見過最為不可或忘的眼睛了,此刻,那眼睛正在打量自己,曼荼羅公主焉能不心花怒放呢?曼荼羅公主看著麵前的他,一種寵辱皆忘的感覺已經滋生在了心頭。
隻是這一刻,就一見鍾情,隻是這一刻,她就知道,他是能和自己白頭偕老的那一位。
“公主……”他揮揮手,在她的視線上斬落了一個橫截麵,她呢,這才恢複了眼神,目光從呆滯變的靈活起來,真是豈有此理,剛剛居然已經心旌搖曳成了那種模樣嗎?
她的矜持呢,她的羞恥感呢,怎麼能那樣肆無忌憚的看男人嘛。
她的心好像擂鼓一樣,那鼓點一樣豐沛的聲音,響徹在了耳邊,砰砰砰,砰砰砰。
少艾的曼荼羅公主並不清楚這就是愛情到來的感覺。
“我帶你出去。”她自告奮勇,一把就握住了刑天的手,刑天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兩個人七拐八拐的,走了會兒,映入眼簾的是半畝方塘,因為是晚宴,等到這時間,天上的星星都出現了,將這個池塘照耀的一片流光溢彩,此刻,蓮花開了。一一風荷舉,在皎潔的月光下,有螢火蟲一一飛出來了。
好像帶著小燈籠的旅人一樣,她走到這裏,搔搔頭皮,“啊,抱歉,夜深人靜的,連我都走錯了。”
“不妨事。”他一邊說,一邊朝著池塘去了,準備鑒別一下究竟接下來應該如何走,曼荼羅公主跟隨在了他的身後,踩著他的腳印往前走,好像踏入的是一個紛繁複雜的美夢一樣。
其實,迷途就迷途,她情願一輩子都渾渾噩噩稀裏糊塗跟在他的背後,不需要分開,曼荼羅公主想,她才不要迷途知返呢。
兩人站在池塘邊,明媚的月光將兩人的身影拉長了,映襯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麵上,有微風吹過來,好像無形的手握住了無形的剪刀,將水麵剪開一條縫隙一樣。
吹著賞心悅目的風,看著輕靈的月光,一整天的浮躁之氣和暑熱都已經置之腦後了,他覺得心頭有了鬆弛的感覺,輕輕的脫掉了靴子坐在了這裏。
曼荼羅公主唯恐刑天會離開,不想刑天居然坐在了這裏,她立即嘿嘿笑著,也是坐在了刑天的旁邊。
“我以為,你還要繼續走。”
“既來之,則安之,我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美麗的月光了。”他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東邊的玉兔,月亮已經出來了,明媚的好像白玉盤一樣,帶著一種美麗的感覺。
一種詩情畫意的氛圍已經烘托了出來,他指了指遠處的月亮。“等到月上柳梢頭,我們就離開這裏,你看如何呢?”
“如此甚好。”曼荼羅公主看著刑天的側臉。
月光在拋光刑天的一張臉,陰影和明暗也就出現了,一切看上去都那樣的美麗,她看著看著,就癡想起來,以後要是他們在一起,就好了。
但他呢,卻閉上了眼睛,之前的刀光劍影全部都過去了,現在,終於能閑適下來好好的看一看白月光了,曼荼羅公主蹙眉看著麵前的人,過了很久沒有說一句話,這種微妙的安謐是恰到好處的。
我知道,他們還要在這裏沉默很久呢,因為,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發呆都是那樣美妙的事情啊。
我拉扯了一把謝必安,“坐著,做一個小周天的吐納。”我不管謝必安,自己已經坐在了明媚的月光下,將內丹吞吐出來,開始修行,謝必安勉為其難的看著遠處的兩個人。
“我和你這樣大的時候,已經殺了很多人了。現在更加是殺人如麻,”刑天一邊說,一邊攤開手,讓白月光好像流泉一樣,落在了自己的手掌上,月光下,曼荼羅公主認真的看著刑天的手。
那雙手歐好像春半的白玉蘭一樣,那樣美好,帶著一種微微的潔白,如此頎長,如此美觀,指甲的弧度清潔明媚,和那月光簡直要融為一體了,能看到薄薄的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