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為什麼呢?”
第二天一早,富麗堂皇的房間裏傳出一聲長歎。
溫安樂睜著眼睛躺著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吱呀。
門又開了。
溫安樂一聽,大驚,慌張大喊,“別進來。”
門外的盧月一愣,卻還是停下了腳步,沒進去。
他退回到房外,隔著關上的門問:“安樂,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溫安樂躺著床上,暗自吃驚。
果然如此,她沒想錯。
她回應道,“我已經好多了,謝謝你,師父。”
盧月冷清的聲音自門外傳來,“你怕是也知道你自身的情況,你到底怎麼了?為何會發狂?”
溫安樂眼神一黯,“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出宗一趟,回來就開始變得貪婪嗜殺了。”
“貪婪嗜殺?”盧月在想,什麼樣的煞氣會讓人變得貪婪。
“對,一看見寶物就想殺人奪寶。貪欲和殺意從心底生出,像有生命一樣,會占據我的思想,怎麼也按壓不下去。”溫安樂顫抖著聲音說著,渾身發抖。
每次發作,那種恐怖感和無力感她還記得一清二楚,就像要把她拉下地獄深淵,讓她變成魔鬼,失去自我,失去人格。
她不想那樣。
她實在是太沒有了。
溫安樂無力的躺著床上,憤恨地想。
“那你出宗後可接觸過什麼人和事?”盧月聽出她的恐懼了,但他知道,過多的安慰更容易讓人軟弱。
他得讓她冷靜下來,堅強起來,跟他一起分析解決這件事。
溫安樂閉上眼深呼吸一下。再睜開,已經不見了方才恐慌的情緒了。冷靜述說出當日的事,“當日,我在宗外看見有人要打劫我,我一個失手,就將人殺了……”
“你殺人了?”盧月驚訝。
她居然能如此平靜地說出這種話,她才多大?
“嗯。”溫安樂沒在這件事上太過糾結,她認為事情的根本不在這上麵,繼續說:“當時我雖殺人了,但我的第一感覺是害怕,那時我並不嗜殺。”
“後來我又遇到了兩個人在互相廝殺……”她淡然地將後來所有遭遇都清楚說了個遍。
盧月在門後靜靜地將事情聽完。
“嗯,這也無可厚非。”他能想象當時的情況,他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並不覺得她殺人奪寶有什麼錯。
“師父,我不後悔我殺了他們。他們要殺我,我反殺他們,這哪有什麼不對。但是當我回到宗門時,才發現情況跟我想的根本不一樣。”
“師父,你知道嗎?”聲音裏出現了哭腔,“我當時就是看了一眼路人的飛舟,居然就想要殺了他們,奪了飛舟。這不是我。這不是我。”溫安樂難受痛苦重複著同一句話。
盧月在門外靜靜地聽著,歎了一口氣。
他能理解他,換做是誰,也不願意被控製。
“等等。”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你說,你一看到寶物,就想要殺人奪寶。”
溫安樂一怔,“對了,師父,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事。”她再次環視這間富麗堂皇的房間。
元嬰期修士親手布置,從鋪地的木板,到喝茶用的杯子,用的都是千年古董寶貝,奢侈華貴。
“這座房間裏放著如此多的寶物,可我看到了卻一點感覺都沒有。”溫安樂說出了她一早醒來後發現並一直在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