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的溪水劃過她的腳丫。
她滿臉微笑,拍打著麵料粗糙的衣服。
今天自己的繡品比平時多掙了一百文錢,娘肯定特別高興。
勤快的洗完衣服後轉身,碰上了單劍。
秦彩眉頭一皺,端著衣服就從旁邊饒了過去。
“誒別走啊,怎麼看著我就跑啊?”單劍急忙追了上來。
“你到底要幹嗎?”秦彩緊緊地攥著手,臉漲得通紅。
“我沒幹嘛啊,我隻是來看看你。”說著單劍笑著把秦彩洗衣服的盆奪了過來,“要是姓樓的那小子過來了,你還會躲嗎?人家現在身份可不同啦,肯定是老婆孩子一大堆,說不定還躲你呢!”
秦彩一把搶回自己的盆,臉色發青,直直的看著單劍:“我告訴你!我是他今生唯一的妻!我不會躲他!他也不會躲我!你給我滾!滾!”
隻是這次單劍不再像以前一樣死皮賴臉。
“你等了他五年……你又可知我等了你多久!”不待秦彩答話,他轉身走了。留下秦彩一個人站在河邊,單薄的身影,任風吹散臉上不知何時落下的淚。
“阿彩,找個人嫁了吧。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初望那小子,取了功名就不知道回來了。不管我們了……”樓大娘苦口婆心的勸著秦彩。
“阿彩……既然是他負了你,你也就別有什麼顧慮了……”
秦彩的娘說完後,樓大娘似乎有些羞愧,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啊……阿彩,我看單劍那孩子就挺好的。莫要耽誤了自己啊。”
“大娘,您就別說了。我要等他……就算他不要我了……我也要他給我一個說法。”秦彩慢慢的穿著手中線,悄悄地背對著她們。
“你這孩子……”兩位老人都連連歎氣。
“我說了我要等他!”秦彩扔下手上的繡品,哭著跑了出去。
夕陽西下的小渡口,風景還像舊時溫柔。
“今天剛好是第五年了……初望,我數到三,你要是還沒有回來……”她不再說話,望著江水奔流,“三、二……”
隻望見江水,一去不回頭。
她轉身,臉上再沒有任何表情。
大娘喜歡吃絲瓜,秦彩在小攤上買了一些菜,這五年來,一直都是自己在照顧樓大娘和自己的親娘,不管怎麼累,隻要想到初望已經做了大官,會回來接一家人過好日子,心就踏實了。
背後響起敲鑼打鼓的熱鬧聲音,許多小孩在歡呼,她奇怪的回過頭。
多少年魂牽夢縈的那個人,在一大群人的簇擁下的那個身影。白馬金鞍襯著傲岸的身影,驕陽下逆著淡淡天光,風神淩俊,卻成了多少女子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春閨夢人。身著火紅的狀元衣服,坐在高大氣派的白馬上,臉上掛著明媚的笑容,對著過往的行人招手。
她差點就要追上去了……突然停住腳步,貪婪的望著那個人的背影。看見了樓初望身後的轎子……她不敢猜下去。
閉上眼就追了過去。
“初望!”這一聲含了五年的等待。
待馬上的人回過頭來,秦彩早已是滿臉淚水。
“這是哪家姑娘?模樣還真好看。咦?姑娘如何知道我的名字?”樓初望高高的俯視著她,調笑道。
“我……”秦彩愣住了,索性不再說話,任馬上的人絕塵而去。
周圍的鄉親們議論紛紛。
“這就是樓家的那個孩子,真是了不得啊。”
“聽說狀元郎做了大官呢!”
“他媳婦也該跟著沾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