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重華閣的時候,白灝才放開她的手,徑直走入閣樓中。合錦揉著發紅的手腕,衝著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還不跟上。”白灝似長了後眼一般,回頭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感受到這不友好地一眼,合錦縮了縮脖子乖乖跟著進了樓裏。
白灝腳步不停,直接上了二樓。她雖然在這兒獨自呆了三天,但是隻進過那間自己住的、建在閣樓旁邊小巧別致地臥房,還有這閣樓的一層主廳。
不是不好奇,而是覺得沒經過主人的同意,冒然進一些私密的地方不太禮貌。
其實整個院子就這麼一丁點地方,院牆也很簡陋。院子裏就一棟三層的閣樓,和一間偏小的臥室,估計是客房或者給侍從準備的。
重華閣建的倒是很氣派,不過也趨於低調,看來這位青丘帝君不喜歡那些個浮華之物。
跟他上了二樓,合錦終於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先入眼簾的是一扇深浮雕落地屏風。從一側繞過,屋內西北兩麵牆均是書架,北麵書架前還擺了張貴妃榻,南麵窗下橫了一張紅木琴桌,其上擱置著一把蕉葉式瑤琴,牆上也掛著兩把,分別是仲尼式、伏羲式。
白灝緩步走到書桌後,拾起一支狼毫,瞟了眼還在東瞧西看地合錦道:“研墨。”
“啊?”她一幅呆愣地樣子。
“研墨。”白灝又重複了一遍。
想起自己好像是人家的侍女呢,合錦左手撩起衣袖不情不願的挪到桌角。粉雕玉琢般的右手持著墨錠,在硯台裏畫著圓。
屋裏一時靜默無聲,合錦極不適應這種氛圍,沒話找話道:“那個……公子,剛才那位公子的大哥怎麼稱呼?”
不問還好,話音剛落,室內溫度直線下降,合錦感覺硯台裏的墨都要被凍住了。
“你不需要知道。”白灝冷道,持筆開始寫東西不再搭理她。
這個冰山!臭青丘狐狸!還以為他好相處呢,絕對的幻覺!合錦狠狠在心裏想著,手下用勁也不由重了些。
屋內寂靜了一陣子,瞥見她那快把硯台按斷地力道,白灝唇角勾了勾。倒是率先打破了安靜。“你今天去林子裏幹嘛,想偷偷溜走?”
合錦炸毛,氣哄哄地反駁道:“什麼叫偷著溜走,我又沒把自己賣給你。”
“你答應了。”
看著他迅速冷下的俊臉,她再度慫了……弱弱地縮回氣勢。“好吧,我是答應過……可是你讓我一個人住在這兒,好幾天連個會說話的都沒有,除了睡就是吃,渾身都要長草了。既然答應當你的侍女了,但你又不在,我伺候誰去。”
“這裏隻有一間臥房。”言下之意,他沒地方睡了。
白灝說的平靜,合錦聽得可有些不淡定了。啥?她這幾天睡的不是客房,是他的房間!?
於是乎,書桌旁多了一尊手持墨錠地女子雕像……
白灝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平日裏不喜近人,院子也建的偏,更從未想過需要什麼侍從。”
就是說……她是第一位住進這院子來的?
尚沒等她回過神兒,窗外撲扇扇飛來一隻蠱雕。此雕是五重天鹿吳山上的飛禽,頭頂長有一顆銀色的小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