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遠在汴梁城的青丘狐狸,現在也是陷入愁雲之中。負手站在雕花木床的一側,靜靜望著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阮九九,目光雖是落在女子身上,然心緒卻已經不知穿透多少阻礙又飛向了何處。
“仙師這邊請。”
院中傳來馮海恭敬的聲音,隨後門吱呀一聲開了,月衖“啪”的合上扇子邁進了屋。“師弟,小師妹情況怎麼樣?”
雷鵬緊隨其後也跟著進了屋內,而後朝馮海點了點頭。
馮海會意,躬身道:“老奴去為兩位仙師準備院子。”說罷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屋門。
沒了外人,月衖大步走至床前,探下身摸上女子的脈,半晌道:“脈象已穩,該是快醒了。”
後又看向自打他們進門便沒說半句話,甚至看都沒看他們一眼的白灝。“趁著她還沒醒,你跟我說說,你怎麼想的?真就這麼信了她碰巧經過,然後舍身救了你?別告訴我你沒一丁點的懷疑。”
待他問完,白灝仍舊不言語,隻眸中閃過一絲迷茫。
“月公子,你該不是懷疑方才那一出……是阮姑娘自己安排的吧?”雷鵬再笨也聽出他的意思,有些愕然。“可那些人是貨真價實的魔族啊,難道說阮家也……也跟魔族……”
“你聰明一回。”月衖不知是諷刺還是誇讚。“不過也有可能阮家並不知道,這一切隻是阮九九一人的計策,畢竟女人在某些時候是非常恐怖的,尤其……是在感情方麵,可是什麼都有可能做出來的。”
雷鵬聽罷一個瞪眼,高喝道:“那此事得趕快通知老主子啊!”
“噓!”月衖將扇子放在唇邊,給他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壓低聲音警告道:“你給我小點聲兒,小心吵醒了床上這位。”
雷鵬縮了縮脖子,趕忙也壓下聲調。“那我去找老主子吧,這樣一來,老主子也不會逼主子娶阮姑娘了。”
“沒用的。”月衖聳肩歎道,卻是沒再繼續說下去,也沒解釋原因。
場麵靜了片刻,白灝終於是回了神兒,離了床旁,扯了把椅子坐下,有些疲累的輕呼一口氣道:“這件事,不必去查了。”
像是早已料到,月衖並未多驚訝,隻略有鬱悶的以扇骨敲著額頭道:“你比我想象的還要心軟,這麼多年能維持住冷血的名聲也實在是難為你了。不過……不追查是一回事,你不會連大婚也……”
“不會。”白灝閉目冷道:“這件事我不會讓步。”
“呼~那我就放心了。”月衖煞有其事的拍了拍胸口,心情隨之輕鬆了許多,方才一進門看見床前盯著阮九九魂不守舍的他,還真有些擔心他會不會因為何錦的事而失去基本的判斷能力,然後一時衝動犯下什麼大錯。一步錯,步步錯,很有可能便是萬劫不複,這輩子活在悔恨之中。
現在看他總算恢複常態,終於是放心了。而阮九九為何會出現在凡界,大概也與白賀宸脫不了幹係,日後出了什麼事,就扔給那隻老狐狸解決便好。即便阮九九串通魔族,量她一個女子也翻不出什麼大風浪,多注意點就是了,沒準還能從她這兒挖出什麼重要線索出來,也算是她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