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十月的秋風趕走了夏日的酷暑。
一個多月裏,合錦每天往返於地牢和刻印了陣法的軍帳,因為沒有多餘的住處,她暫時隻能住在來時的石洞裏,不過她倒是挺中意擺在輕紗陣中央的那張雕花木床。
在半囚禁的日子裏,生活雖然單調,但也十分充實。不是與耶律沙切磋陣術,便是與青穆慪氣,外加鬥智鬥勇,打擊報複。
運用起在錦莊與田叔學來的藥理知識,配置出各種奇藥下在青穆飯菜裏,亦或是在對方寢帳前布下各種陣法陷阱,又或是孩子氣的往其常去的地方,丟些蛇蟲等等她自認為很惡心、很恐怖的東西。當然,那些個相貌醜陋的蟲蛇對於魔族的大將軍而言,簡直就猶如寵物一般,魔界裏有的是比這更奇怪的東西,比如人麵蜘蛛、腸子長在身體外麵的屍魔。
除了這些,他的茶杯上、椅子上等一切經常會觸碰的物件兒上,也會時常被塗滿棉竹草的汁液。
棉竹草的汁液無色無味,還具有很強的黏性,被粘住的東西,三個時辰之內絕分不開,沒有解藥,三個時辰之後自會失效。
因此,將士們經常會看見他們敬仰萬分的青穆公子握著一盞茶一天都不曾放下,又或者是一支筆、一卷畫,甚至是玉枕。
類似於這樣的小花樣是層出不窮,防不勝防。即使青穆再怎麼厲害,起初也難以躲過這麼多明槍暗箭,經常被小狐狸的突發奇想折騰到哭笑不得。
報複了一個月,合錦心裏的氣其實早便消了,但似乎已經是樂在其中。於是乎,按照慣例,在與耶律沙完成了一天的研究之後,便拿出昨晚配製好的癢癢粉,美滋滋的往青穆的寢帳而去。
而耶律沙則笑盈盈看著她的背影,也不阻攔,一幅準備看好戲的姿態。
至於容安,自然是緊緊跟隨,對於前主子被現任主子整治的情況,他已經從初時的戰戰兢兢到了現在的助紂為虐,兩人可以說是玩兒的不亦樂乎。
熟門熟路的來到青穆的帳前,經過一番觀察後合錦對容安使了個眼色,收到指令的容安調整了下麵部表情,固定好笑容之後,大步走向帳前留守的士兵。
“容護衛。”見容安走過來,那名遼兵趕忙站直了身子。
容安點點頭問道:“公子可在?”
知道他是青穆的親信,所以也未設防備,小兵忙道:“不在,青穆公子一早便出去了。容護衛若是有事,等公子回來,小的去找您。”
“不必不必,我沒什麼要緊事。”容安笑著摟過小兵的肩膀。“你在這兒守了一天了吧,怎麼也沒人替你?”
小兵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與……與兄弟打賭輸了……”
容安在那邊扯著閑篇,而合錦得知了青穆不在的消息後勾唇一笑,已然是一幅計謀得逞的嘴臉。錦袖輕蕩,身形一陣煙雲籠罩,消失無蹤,再出現時已是在了帳中。
打量了一遍寢帳內的擺設,合錦不禁咂舌,在條件如此惡略的軍營裏,竟然還是一派低調的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