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漸漸轉涼,林間有風穿梭,把已經枯萎的樹葉吹下樹梢。殘葉飄零,隨著風旋轉著落在地麵上,不曾落下的樹葉,亦是隨風而擺,發出瀟瀟颯颯的悲鳴。不知是為逝去的同伴而泣,還是為了自己緊隨的命運而傷感。
日將西沉,還算寂靜的林中,四男一女一路扯著衣角前行,在荊棘叢生的林子裏,想要保護好衣服不被刮破,根本是毫無可能。但礙於某女的愛心泛濫,五人皆是以最原始的方法在叢林裏穿梭前行。
沒走多遠便是‘嘶啦~’一聲,很難想象如此接連翻越了兩座山頭的幾人,如今是怎樣一幅破衣爛衫的模樣。容安還好,在不曾跟隨嶽晨之前,一直過的是窮苦日子,後來遭人追殺更是沒有條件去顧及什麼外在形象。
可其他人不同,合錦養尊處優不必說,聞人呈都也有作為鳳凰的驕傲。除非與人鬥法保不住這身行頭,否則永遠都是衣著得體。
耶律沙更不必說,與合錦相同,都是出身大家族,性格雖說不上多高雅,但一向是以溫文爾雅的麵目示人,即便是假象,也是刻入骨髓的習慣。
至於嶽晨,衣衫襤褸也掩蓋不住他一身卓然的氣質,不過……明顯的,他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也就是為了合錦,亦或是芷妃,但凡換上一個人讓他如此狼狽,恐怕都是一個死字。
“我受夠了!”耶律沙在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左袖已經完全被刮斷的事實下,終於再忍不了如此遭罪的行程,難得的棄了以往的溫雅,露出裏衣的手臂打在樹幹上抱怨道:“咱們不能遁地也就算了,自然迷陣破解不了我可以忍!可能不能讓我走路走的痛快點兒?”
“你是在埋怨我嗎?”合錦定住腳步,轉過身滿目的無辜。
“我……這倒是沒有,隻不過……”耶律沙被她這無辜的眼神看的心裏一陣發慌,結結巴巴竟是說不出話來。
看著他這幅慫樣兒,嶽晨無奈的輕輕搖了搖頭,抬起手擋在了耶律沙的眼前,阻住他與合錦視線的相觸。“妃兒,別再玩兒了,我們時間已經很趕了。”
“切……”懶得糾正他對自己的稱呼,合錦拋給他一個無趣的眼神。
“用媚術也太卑鄙了吧……”看不見小狐狸的眼睛,耶律沙立時恢複正常,拍開眼前的手掌,哀怨的瞅著正掩唇偷樂的小狐狸。
“誰讓你怪我。”合錦素手插著纖腰,蠻橫的模樣像極了做了壞事卻死不承認的狐狸.
“沙荊鼠最喜荊棘,無論是食物亦或是住處,都會選擇荊棘林裏,而且它們又都是群居。若是一路劈荊斬棘,難免會傷了它們,你就忍心看著它們家破人亡?”
“人都殺過了……幾隻老鼠而已。”
“那不一樣!我殺得都是該死之人,從來不會傷及無辜。”
“錦兒說的對~”聞人呈都扒拉開一支荊條蹭到合錦身邊,掛著狗腿的笑容附和道:“絕不能為了圖一時的方便而殘害生靈。”
“這句話別人說我信,從你這個魔族將軍嘴裏說出來,簡直就是笑話!”耶律沙不由揶揄,兩人自從出了駐地便沒再安生過,如是冤家對頭一般,互相看不順眼,有點機會必要針鋒相對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