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說不呢?”白灝周身散發著冷意,甚至連火屬極品的赤陽神劍也不禁為之顫抖,似是懼怕這與他天生相克的氣息。
“求求你……”合錦突然的祈求,讓包括聞人呈都在內的幾人都是一愣,繼而有人心喜,也有人暴怒。
“你居然為了他求我!”
麵對已是怒發衝冠的青丘狐狸,這次合錦沒有絲毫的懼意,平靜道:“他救過我,還因為幫我而身受重傷,至今還沒痊愈,如若不然,他與你同為上神,豈會敗得這般淒慘。”
“你在怪我趁人之危?”
盛怒之下,雪色的衣擺無風而動。靈力外散卷起地上的冰雪打在臉上,合錦隻覺得臉上心裏都是刺痛無比。她知道,她這無理的要求確實讓他為難了,可……她就是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聞人呈都就這麼死在眼前,至少現在不行。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滾!”猶如一頭受傷的幼獸般低吼一聲,掩在袖中的雙手攥的死緊,蒼白的臉上染了淡淡的暈紅,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合錦渾身一顫,緊咬著下唇,那之前被他咬破的唇角再度開裂,血緩緩滲出,淡淡的腥甜染了舌尖。
“錦兒,你……”
“別過來!”覺察到身後之人意圖靠近,合錦驀然轉身,紫羅色的廣袖狠狠一揮,寒光驟現,撞在那將要抬起的步子前。那道縫隙因此又深了許多,雖然仍隻有手臂粗細,然落在聞人呈都的眼中……卻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
“你若是再踏過一步,那從此刻起,我們便是敵人。”
聞人呈都略顯呆滯的凝望著明明近在咫尺,卻又仿佛遠在天邊遙不可及的女子。不可挽回了麼?終是他奢望了……
“那個什麼錦兒。”突兀的嬌喝聲響起,一旁的方小魚早就不耐煩了,看著氣氛詭異的三人,再不想奉陪下去,於是指著合錦喊道。“你說話可算數?”
“自然算。”眼瞼低垂,也不看那方小魚,冷冷回道。
“那就好,如此本將軍就不陪你們了,先走一步。”說罷,也不管情緒崩潰低落的聞人呈都,身形一蕩,抱著到手的夫諸之角便遁地而去。
看那隻母狐狸的樣子,料想聞人呈都也出不了什麼大事,可自己就不一樣了,爹不疼娘不愛的。方小魚如是想著,臨走倒不忘留下句道別的豪言壯語.“咱們日後戰場再見!”
見老大都跑路了,剩下的那些魔族自然不願多呆,他們可沒有什麼羞恥心,能留下一條命自然是最好,有仇日後再報也不遲。如此,一時間都是花樣齊出,遁天遁地,黑煙彌漫,沒多大的功夫,全都跑了。
最後唯留下一人,書生的扮相,一雙桃花眼裏盡是寒光,不似往日那般迷人。他身上的傷也不少,但比其他人卻好了太多,不得不說這青丘九隱衛個個修為高深,他這地神初期的修為在他們手底下還真是不怎麼夠看。
鍾元清暗暗咬牙,等他回了天界,定要立刻閉關,絕不能成了將軍的累贅。他暗下決心,一步步走到聞人呈都身旁,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心下不由一歎。“將軍……咱們走吧。”
“你自己走。”沙啞的聲音滑出嗓子,頹廢且落寞。
“將軍!”鍾元清瞪著一雙桃花眼,實在不敢相信主子到了現在還不肯離去。
“我讓你——”
“將軍!請以大局為重!”不等他說完,鍾元清單膝點地跪在他的腳邊,垂首哀求道。
剩下的話卡在嗓子裏,聞人呈都半張著口,半晌未曾再說話。
冰雪在月華之下透著清冷與絕望,身後的大火不知何時已經熄滅了,徒留遍野的焦灼。
就在鍾元清想要再開口的時候,暗啞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我們走……”
頹然的轉身,鍾元清先是一愣,隨後抬頭望向那離去的背影。沒借用任何術法,就這麼一步一步走遠,影子拉的很長也很細。
鍾元清低歎,繼而起身深深看了合錦一眼,桃花眼裏一抹複雜的恨意轉瞬即逝。收回目光,轉身快步跟上自家主子。
直到那身影再看不見,合錦抿了抿唇,這才回過身來對上那已經冷到極致的視線。
“謝謝……”
“我放他走要的可不是你的謝字。”白灝揮袖收了赤陽,背過手寒聲道。
合錦點點頭,輕聲道:“我知道是我讓你為難了,我可以補償,隻要你說的,我都會為你做。”
隻是為難嗎!?她以為他是在為放過一個魔族或是放棄一件東西而為難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