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宸熙更加用力地握緊崔語星的手,眼神如黑夜般深邃、堅定無比,“這個你不必擔心,我一定能想到辦法把她醫好!不過,事情到底是怎樣的?”他臉色冷凝了下來,布滿寒霜,“是誰下的手!”崔展陽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目光銳利,“我兩個妹妹不過是一時興起去了光化寺進香,沒想返回途中竟遭遇大批刺客的襲擊。為了保護語月先走,語星以自己為餌,吸引住對方的攻擊,身受重傷。而跟隨在旁的那些侍衛、婢女也是一個個傷的不輕,要不是誠郡王得到消息,及時趕到,後果真是無法想象。”“難怪五哥會在這裏,”蕭宸熙琢磨著,掩住眼底的深思,“是不是風雨樓的人?”崔展陽搖搖頭,神情嚴肅,“據鐵血他們的說法,那些人的身手不太似風雨樓的人,反而有些像宮中禁衛。”“宮中禁衛?”蕭宸熙想了想,隨之馬上否決道:“若是一兩個還興許有些可能,可若要出動如此大批的禁衛,且不引起宮中的懷疑是不可能的,況且執掌宮廷禁衛的光祿勳穀大人還是太尉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與你們對著幹的可能性不大。”“你說的我豈會不知,”崔展陽緩緩說著,“不過,你有沒想過另一種可能,就像我們崔家在訓練暗部時所用的方法其實和操練軍隊是一樣的。崔家暗部與崔家所帶領的軍隊,是有著許多相似處的,包括身手。”“你的意思是某個熟知宮廷禁衛操練的人培養出來了這批人?”蕭宸熙臉上的寒氣更重了幾分,“能讓宮中將領為之賣命,還將如此大的一個暗殺組織操控在手中,此人的力量不容小覷。”他眉頭微挑,輕蔑地哼了聲,“這樣一個人,還對我們如此了解,又極其地敵視崔家,除了二哥和謝佑,剩下的就隻有大哥了。”“我也是想到了他,”崔展陽默契地與他對視了一眼,“不過事實到底如何,還得一步步求證才行。”蕭宸熙唇角噙起一抹嗜血的笑意,“就從暗藏在崔府的細作開始如何?”“正合我意,”崔展陽一臉肅殺之氣,語氣冰涼,“他們竟然敢把腦筋動到我妹妹頭上,就該有承受後果的勇氣!”他說罷,大步走出房去,大聲命令著:“來人,去把劉管家給我找來!”
其時,經過一番惡鬥下來,彩衣、彩鳳傷得都不輕,敷了藥各自在屋裏歇著。留在崔語星近前服侍的就隻有香玉和鐵血從暗部新挑來的一個丫鬟印兒,不過因為她來此不久,許多事情尚不熟悉,此時聽得崔展陽的吩咐,香玉忙簡單交待了她幾句,便匆匆出了去。沒過多久,就見劉管家健步如飛地走了進來。“大公子,您找老奴?”崔展陽沉了臉,冷冷說道:“今兒的事,你都很清楚了。語月和語星不過一時心血來潮,從決定出遊到成行,隻隔了一晚。了解她們行蹤的應該隻是府裏的幾個人罷了,可你倒給我說說看,行刺的那些人是怎麼知道的!”劉管家身子一抖,胡亂用袖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這個老奴也不清楚。二位小姐要去光華寺進香的事,老奴還是今早得的信,馬車什麼的也是臨時安排的,按理說,知道的人不多,不過,府裏人多嘴雜的,傳開了也不定。”“那也還是在府裏,”崔展陽絲毫不留情麵地斥責道:“這上上下下,不管是哪個院子裏的奴才都是你打理的吧,出了事,你是難辭其咎!”劉管家這才明白了些崔展陽的意思,啪地跪倒在地,滿心愧疚,“大公子教訓得是,老奴忽略了。老奴這就去查,那人若是要通風報訊,必定要出府。這兩日,府裏並沒有什麼大宗的采買,進出的人不多,應該很快可以圈定幾個。”崔展陽滿意地點點頭,“你是母親帶過來的陪房,在崔家任勞任怨這麼多年,我們都是很信任你的,相信這件事你也可以處理好。”“老奴明白,大公子請稍候片刻。”
辦完這些事,崔展陽也不進屋去,隨意吹了吹地麵,席地而坐,任寒冷的風肆虐著他的發絲。不知何時,一襲溫暖的披風輕輕蓋在了他身上,伴隨著女子溫柔的歎息,“陽哥,外麵很涼了,還是進屋去吧。”崔展陽寬慰地拍拍妻子的手,“我沒事,在邊關時,再惡劣的境況都經曆過了,這麼點風實在算不了什麼。倒是你,禁不得的。”鍾菲甜甜地一笑,“聽你這麼說,心都暖了,哪裏還能感覺到。”她也隨性坐在了地上,大大方方地靠著崔展陽,慢慢說著,“受傷的那些隨從都讓大夫瞧過了,除了大妹身邊的幾個情況稍好外,其他的傷勢都挺嚴重的,不過好在沒有生命危險,相信經過一段日子的調養,會好起來的。”崔展陽聽著,稍稍鬆了口氣,“那些人大部分都是一直跟著小妹的親信,就算是睿親王派來的屈一他們,也是暗中保護了小妹多年,一起共過患難的,這些情分不同於常人。幸好沒事,否則小妹該不知會傷心成什麼樣。”鍾菲柔情萬千地挽住他的手臂,“那你也可以放心了。”“隻是辛苦你了,”崔展陽心中一軟,柔和地拂過妻子額頭垂下的亂發,“要照看那麼多人,又要顧著家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鍾菲理解地看著他,“若是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了的話,又怎能當好你的妻子。”她回頭望了眼屋內,愁上心頭,“如今隻希望小妹能盡快好起來。”“會好的。”崔展陽肯定地說著,順手摟緊了妻子,“她一定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