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登基以來,西邊邊界處的三不管地帶,密林深處時有小股流寇下山驚擾邊民,日集月累,流寇已近萬人,竟是有組織有計劃的公然聚眾與朝庭對抗。長公主附馬(又稱大附馬)和信王一起領了聖旨前去剿匪,苦於地形不熟,交通不便,一時竟無法全然殲滅匪眾。加上現在已是嚴冬,山路更是難行,賊匪躲在深山隻是不出來,雙方僵著好一段日子了。
因為大附馬和信王在一塊兒領聖差,所以長公主對我主仆三人也算客氣,親自拔了個西邊的正院給我們主仆仨住。給我配了大、小十二個丫鬟八個未留頭的小子,並親囑眾人好生侍候,月例同其它院子的一樣,連我和紅綠二姝都有份的。因春節已至,長公主陪我一起守歲,祈福。總算在長公主府過了個穿越後的第一個熱熱鬧鬧的春節。
長公主和傳聞中的某些細節差不多,待人淡淡的,又時不時從骨子裏透出疏遠來,加上身份擺在那,所以也不大親近人。
我和緋紅綠萼二人在長公主府算得上風生水起。太後打定了主意要給足我麵子,時不時遣了何總管親來問問飲食起居等情況,隔三岔五的便來點賞賜,從衣物首飾到綾羅綢緞,最後連禦膳都整席整席的賜來。每次都得設香案跪謝聖恩。
每次在一旁打點規矩、雜事公主府太監、侍女都會會隨著懿旨的到來,而得到太後賞下來的些許好處,剛開始眾人都個個喜笑顏開,隻盼著我這個準信王妃多多得寵。我在公主府地位已經升至他們總主子長公主一個層次,連帶著緋紅、綠萼二人在府內都是‘姑娘’長、‘姑娘’短的讓人奉承著。隨著後來賞賜越來賜多,東西越來越雜,經常是剛剛收拾起香案用具,正門外又傳宣懿旨的太監高聲唱喏:懿旨到!~~~大家都開始麻木了,但規矩擺在那又不得不從。一時間,我和整個公主府是鬧了個人仰馬翻。太監侍女的領賞積極性大打折扣,人人聞旨而驚。
當初張府獲罪一事,雖是先帝密詔賜罪,朝裏朝外又有哪個不是長著一顆七巧玲瓏心?先不說這張府的主子也是一任比一任弱勢,光是爵位一削再削,兩年內竟是削得一點不剩了,連公職都是一降再降,大家也估摸著這府上好日子不多了。是以往年常在府上走動的各位官僚同仁、貴婦之間已經不大來往了。聽綠萼說:夫人這兩年,都沒見有什麼應酬了。秋裏那場大火,燒得幹淨又利落,大夥心裏都有數,也就知道這張府榮華日子是盡到頭了。
哪知卻又讓我這半路出來的主殺了個回馬槍,華麗麗的重新登上所謂上流社會大舞台。且不說那個亦真亦假的傳說,皇上賜婚於正得寵的王爺,我伶雪已是板上釘釘的嫡王妃,再次跌破了眾貴婦眼鏡。如今的太後更是對我恩寵有加,於是一個個又自動自發的熱絡起來。
另外這長公主府是京城裏除皇宮外最豪華的府邸,府內奇花異草無數,眾貴婦早就有心進來參觀一番,卻苦於公主脾性不好相往,此次我住了進來,特特找了幾個“聽說張小姐府上受創,特登門致以最真誠的關懷及慰問”“不知小姐在此次‘天災’中有無損傷?特來探望。”“信王與張小姐佳期將近,我等特來道賀”待理由,天天奉上拜貼,想著既能巴結了長公主及準王妃,又討好了太後,還能過過眼癮,一舉數得,京城貴婦無一不躍躍欲試的。
因拜貼上說明是來見張小姐的,長公主亦不好相難。短期之內,長公主府榮幸的成為了“京城人氣最旺府”。
因得到長公主的‘默許’。於是京中貴婦三天兩頭或獨行或結伴,常來公主府“探班”,長公主做為主人,也隻得做陪。半個月下來,長公主和我的臉上和藹可親的“微笑”都漸漸地維持不下來了。我隻得時不時做些小動作,要麼‘頭痛’,要麼‘火災後遺症’來個先行告退,大家也不好相留。
開始的時候長公主看我身子不舒服,曾宣太醫診治過幾次,後來發現一天幾次的發作得太過頻繁,太醫又說不出所以然,也是了然一笑。隻是苦了她自個兒,每回我一閃,她隻得繼續應付。慢慢地,長公主也學會了‘事遁’了,有了訪客,不待我先‘生病’,她就以“後頭府裏有事”、“昨晚沒歇好”“頭疼症又犯了”等等理由,快我一步緊急撤退。隻剩我在那麵上笑著,牙卻恨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