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天的這次修煉完全沉浸在天地之間,從來沒有哪一次像這次一樣投入和用心。由於虛影的犧牲讓黎天獲得了大量的魂離子,這讓黎天受之有愧。虛影臨死之前看到的仍是黎天不接受自己據實相告而想要讓黎天日後除掉危害整個大陸的魔頭的戲言。黎天就是這樣一個人,不願意做的自己絕對不會去做。他信奉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很排斥聽命於人。
修煉日複一日,山洞外轉眼就是冬季。雪花飄落,小雲山一片銀裝素裹,潔白無瑕。第一個冬季、第二個冬季……為黎天守護的白骷髏望著滿山的積雪不禁感歎:“第七個年頭了,積雪始終如此。”
沒錯,黎天自從在洞穴中閉目修煉到現在已經整整七年。俗話說修煉無時間,修煉無年輪。正是此意。
今日,白骷髏明顯感覺到山中有不穩定的魂息波動。他知道,黎天就要走下山。
洞穴中不知日月交替,季節變化的黎天正端坐其中規律均勻地吸收魂離子。借助虛影留下的魂離子黎天從擬魂之境突破魂動、習魂、宗魂,直達宗魂九段巔峰。正當黎天高興之時,他突然感覺一直未變的蛋形魂息有了騷動。懸浮在自我空間中的蛋形魂息哢嚓一聲裂開,就在這一瞬間,黎天感受到無比巨大的吸力自內向外吸取,自己的魂息一瞬間被吸收一多半,宗魂境界的修為也瞬間被吸到習魂階段。
驚愕的黎天還未來得及阻止,那蛋再次吸收黎天體內的魂息直至蛋殼徹底破碎,一個純黑色的小生物從蛋殼中露出來。同時,黎天的修為被這個小生物吸收得僅剩下維持自己魂動一段的境界。
“可惡——”不明白的黎天咬牙吃痛,這麼高的境界可是自己辛苦修煉七年才得來的,沒想到竟然被一個剛剛破殼而出的生物吸收。心疼一陣自己損失的修為,黎天感應這破殼而出的小生物。
它有一對角,閃電模樣。它的身上偏偏鱗甲,漆黑如墨。它的獠牙暴露在外,煞氣衝天。它四蹄生雲,雲中閃爍電弧,眼神如星辰閃耀。一隻尾巴,黑白交織,若隱若現。遠處望去它龍頭、鹿角、馬蹄、牛尾、狼額。這是一頭麒麟!
黎天的魂息蛋孕育出這麼一隻黑色麒麟。他還記得白墨麟息,他相信這一切都和白墨麟息脫不了幹係。黎天沉聲發問:“白墨麟息,我知道你的存在。你們能否和我出來聊一聊?”
……
安靜,持續的安靜。黎天的請求沒有得到任何的答複,他不免收起心思重新審視自己破殼而出的新魂息。
麒麟魂息的電弧讓黎天眼前一亮,他動了動雙手察覺到什麼,隨後會心一笑。
魂息產生在身體胸膛的自我空間中,隻有自己才可以審視自己的魂息。巴掌大小的黑色白尾麒麟抬起前蹄向下踱去,周身不斷縈繞的墨黑色雲彩和電弧順勢鬆散,黎天立馬就認出黑麒麟身下的那三條太極魚。
虛影的話,仍記憶猶新。黎天知道他還有很多話未說出,不過剩下的隻有黎天自己去找尋了。盤坐在洞穴中的黎天為了鞏固自己損失的修為,又一次陷入修煉之中。這次吸收魂離子沒有虛影提供的條件,修煉起來很是生澀困難。不多時黎天的額頭就流下好多汗水。
轉眼冬盡春來,三月萬物複蘇。黎天再次醒來,一口濁氣吐出。走出洞穴,來到水潭旁。黎天才發現自己已經張這麼大了。“過去七年了嗎?”喃喃一句,黎天蹲下身子捧出潭水豪飲起來。
瀑布激起嘩啦啦的水聲,並在清澈的水潭中擾亂出無數的漣漪。借著水中的倒影,黎天第一次這麼認真地觀察自己的麵容。長發劍眉,不是特別英俊的臉龐和父親幾分相似。黎天的一雙眼睛格外烏黑明亮,水即使是潭倒影也看得一清二楚。這雙瞳眸如星辰般深邃黑暗,一眼望去會被徹底吸引。
“一絲不掛啊……”審視著自己的黎天這才注意到自己不太健壯但結實的身體一絲不掛,戲謔一句笑容邪魅。
一雙極具吸引力的星辰之眼、一個邪魅詭異的笑容弧度,讓一切都普通的黎天格外顯眼。一直守護在小雲山的白骷髏發現對著潭水正自戀的黎天不禁咳嗽一聲,以示警惕。黎天也從陶醉中回神轉過身對白骷髏說:“白叔,可有衣物?”
黎天雙手一攤,全身上下無一物的造型就表示自己窮的不能再窮了。白骷髏輕笑一聲,從背後丟來一身衣服。接過衣服黎天迅速地穿起來,初春的三月還有些冷。
看著一步步整理好自己的黎天最後紮起自己的十年烏黑長發,白骷髏才開口:“小家夥長大了啊!”
“那是當然。”黎天嬉笑一聲,棱角分明的模樣深入人心。白骷髏湊上前來,看了又看才收回眼神輕歎一句:“很像……”
二人站在潭水旁,白骷髏的打量讓黎天渾身不自然。“我說,白叔……那什麼,我是正常人。”一本正經的表情加上自我防衛的動作,白骷髏立刻明白了黎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