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慕落柔又要發作起來,大夫人趕忙柔聲打斷她,“好好好,娘親不說她了就是,落柔啊,你與太子殿下近來相處得如何?”
慕落柔想起在自己麵前有些傻裏傻氣,卻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太子元軒不免失聲笑了出來,“太子哥哥可喜歡我了,無論我說什麼,要什麼,他都照做,柔兒可開心了”。
“恩。”大夫人聽了甚是滿意地點點頭,眼裏躍起幾分興奮,“待日後太子繼位,這天下就是太子的,也是落柔你的了”。
“可是娘親,太子哥哥真的可以繼承皇位嗎?”近來傳言四起,連慕落柔都略知一二。
“太子乃是我的姐姐孝陵皇後所出,是嫡長子。嫡長子繼位是順應天命,自古如此,加上有你爹爹全力支持太子,太子日後定是可以繼承大統的”。
“有娘親這番話柔兒就安心了。”慕落柔微微頜首似是安然,這天下,也是我的嗎?隻是我稀罕的不是這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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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熹微亮,空氣絲絲清冷,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朦朧而迷幻,破曉的晨光直直瀉下,籠罩住整片紫竹林。
一抹青色身影立於林中,華袍熠熠如雪月光華,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骨,此人正是獨孤絕。身旁,呼韓邪正距他兩步之遙。
“王上,昨夜抓住兩個鬼鬼祟祟的細作,估計是慕承天派來監視王上的人,該如何處置?”
“不必留活口。”
“是,屬下待會就去辦。此次來中原,慕承天明裏暗裏一直拉攏王上去支持太子元軒,大將軍方震業卻對此無動於衷,到底該支持太子元軒還是三皇子元忻王上可有決定?”遲疑片刻,呼韓邪詢問地看向獨孤絕。
獨孤絕徐徐轉過身來,閉上寒星般的眼眸,聲音清冷如若寒冰,“誰也不支持,靜觀其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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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心雅好奇地打量著這片紫竹林,想不到這驛館裏別有洞天,還有這麼個好地方。昨個夜裏外麵隱約有些雜亂聲,她睡得不安穩,早早就起了床,梳洗一番後決定出來四處溜達溜達。
“咳咳咳……”
竹林深處傳來幾聲輕咳,有人在那兒!聽這聲音,怎麼覺得有幾分耳熟呢?
慕心雅不由自主沿著那斷斷續續的咳嗽聲走去,定睛一看,站在那輕咳的人可不就是獨孤絕嗎?!
“獨孤王!”慕心雅遠遠對他打了聲招呼,徑自朝他走去,這才注意到一旁還有一個手上拿一朵新摘的野花的中年男子,不過他身上那身暗黑色裘袍倒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哎,你是誰啊?”慕心雅疑惑地指指中年男子。
“在下呼韓邪。”中年男子朝她點點頭以示敬意。
“哦。”
獨孤絕手握成拳掩著口,麵色比之昨天要更顯蒼白,看見她虛弱地扯起一抹微笑,“慕姑娘,你起來了。”
慕心雅這才注意到獨孤絕的病態,心裏不由一緊。傳說中驍勇善戰的獨孤王,其實是個身體虛弱的病秧子。
唉,都怪傳聞,把好好的一個善良溫和的美男子妖魔化了。
“獨孤王,您也這麼好雅興,大清早的來賞景啊。”慕心雅收回那些小思緒,對著他甜甜一笑。
獨孤絕淺淺一笑表示默認,身旁手拿著野花的呼韓邪黑臉抽了抽。王上為何如此寵這個遭慕承天厭惡的女兒,遠遠見她來了還要他裝作來這裏賞景,誰會大清早的沒事幹跑來這裏賞景。
當然,除了慕心雅。
獨孤絕仔細看看她,柔聲問道:“慕姑娘身體可有好些?”
“恩,我好多了。”今早醒來身體爽快得很,燒已經退了,臉上的巴掌印雖然還在,但上了藥後明顯淡了很多,不細瞧是看不見的。
慕心雅望望獨孤絕沒有血色的臉,又看看他身上單薄的衣裳,忽地想起了什麼,然後伸出小手覆上獨孤絕垂在身側的手。
還是和昨天一樣好冰好涼,慕心雅皺皺眉。
溫熱的觸感傳到獨孤絕沒有溫度的身子上,他明顯滯了一下,眼眸裏劃過一道寒光。驀地從她手裏抽出手,背過身去,臉色暗了又暗。
“慕姑娘,我還有些事要處理,先走一步。”
慕心雅愣了愣,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點點頭答了句,“好。”獨孤絕立即邁步離開,呼韓邪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這個小姑娘,竟敢主動碰獨孤王的手也就罷了,可王上竟也沒要她的命,不解地搖搖頭隨即快速跟上獨孤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