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很重要。”他沉聲道,表情是少有的認真和沉重。
對他而言,這世上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王上,另一人就是茯苓。
“是嗎?”獨孤絕悠悠閉上眼眸,嗓音縹緲且不真實,恍若從遙遠的天際傳來。
“你可知道,對我來說,心雅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是不該說的,明白嗎?”
獨孤絕說話的語氣不鹹不淡,但聽在楚晗心裏卻如當頭一棒。他是個聰明人,當然明白獨孤絕話中所指。
不帶走茯苓,就是對他把秘密泄露給慕心雅的懲罰。先不說王上是在什麼時候得知他私下調查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的,就連茯苓是他最大的軟肋,王上竟也都一清二楚。
茯苓……
“我明白了。”楚晗咬緊牙,臉色灰頹黯然。
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後,獨孤絕麵上依舊淺然,他拂袖離去。楚晗待著原地停頓片刻,終究還是跟了上去。
在聽見外麵的動靜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消失,一切又歸於沉寂之後,慕心雅才走過去打開房門。
不是她不想看見獨孤絕,而是真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麼。看別人分別時都是寒蟬淒切,肝腸寸斷,執手相看淚眼,難道要她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去給獨孤絕送行?這似乎,不太合適,所以她索性就不去見他了。
既然獨孤絕已走,她身上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這裏她也就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
她慕心雅才不會乖乖待在這裏等他回來呢。
從她那日從煙溪嶺離開算起,已經有好幾日了,也不知方雲廷有沒有四處找她。唉,他找不到她也是情有可原,畢竟她是在獨孤絕這裏啊。
想想上次她還對方雲廷說和獨孤絕沒什麼交情來著,慕心雅心裏濃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真是對不起啊方雲廷!
罷了罷了,多思無益,還是趕緊回煙溪嶺看看去吧。
慕心雅一邊想著一邊就踏出門去,她住的這間房是個很幽靜的地方,除了這裏有扇門外,後院那裏亦有道石門。
她腳步輕快地跑向那道石門,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過了那個石門有一條路可以通往下人走的後門。
“見過慕姑娘!”她剛在石門前站定,門前一左一右兩個匈奴的侍衛就恭敬地朝她躬身行禮。
慕心雅不禁眉頭微蹙,這驛館裏怎麼還有獨孤絕的手下?沒跟著他一起回大漠去?
朝他們局促地笑笑後,她作勢抬腳欲越過石門。隻是她前腳還沒落下,那兩個侍衛立即對視一下交換個眼色,硬生生把她攔了下來。
“你們這是幹什麼?”慕心雅驚愕地收回腿,雙眼一瞪。難不成這倆人要趁獨孤絕不在的時候造反,想欺負她!
倒是兩個侍衛在她的怒目下卻絲毫不為所動,其中一個答她道:“受王上所命,保護慕姑娘的安全。”
“保護我就是攔著我不讓我出去?可笑!你們給我讓開!”慕心雅有些怒了。
“王上吩咐過,不讓慕姑娘踏出此門一步,屬下隻是奉命行事!”
“你們開什麼玩笑?獨孤絕不是走了嗎?”
“王上昨日就吩咐下來了,此刻驛館裏四處都有侍衛把手,慕姑娘還是安心待在房裏。王上回來之時,就是慕姑娘重獲自由之日。”那個侍衛依舊保持冷靜。
但慕心雅卻不能冷靜了,獨孤絕竟然不許她踏出這個門?還派許多侍衛看著他!他想幹什麼!
照這麼說他是早就料想到她不會乖乖等他回來,所以特地“幫”她乖乖留在這裏,這和變相地軟禁她有什麼區別。
獨孤絕這個混蛋!
慕心雅隻覺得自己胸口堵得慌,整個人都快被氣死了。她怎麼也沒想到獨孤絕會用這種方法把她留下來。
難不成,他還想留她一輩子!
哼,簡直癡心妄想。之前對獨孤絕態度的轉好和些許的同情感謝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獨孤絕,你想軟禁我,那我慕心雅一定會逃出去給你看。
對了!!
慕心雅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想起她懷裏揣著的那把獨孤絕給她的青劍。那可是個大寶貝啊!
這就叫百密必有一疏……
“我有青劍在手,你們敢不聽我的命令?”她取出劍握在手裏,在侍衛的眼前揚了揚,眼神驟冷。
侍衛眼尖地瞧見那把精致華貴的青劍,二人果然全都臉色大變,單膝跪地,手抱成拳,齊聲道:
“慕姑娘隻管吩咐,屬下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