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該做什麼?”玉茯苓問。
“你要做的事,首先,拿水和毛巾來——”慕心雅抬起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跡,頓了頓繼續道:“然後,你把房間收拾好,確保不可以看出任何痕跡。”
“心雅姐姐,難道你不想讓……王上知道這件事?”玉茯苓蒙圈的站在原地,看見她默認的點點頭。
可這究竟是為什麼?
玉茯苓心中充滿濃濃的不解,咬著唇,遲疑的看著她。
“茯苓,快點去。”
看她半天不動,慕心雅摁著胸口催促道,玉茯苓隻好順從的前去打盆熱水來。
“心雅姐姐,你待在這裏好好的哦,我很快就回來。”她一步一回頭,十分擔憂的對她叮囑。
慕心雅牽強的勾唇,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嗯,我會的。”
很快玉茯苓的碧色身影便消失在眼前,偌大的房間隻剩她一人,慕心雅終於再也撐不住了,身子一軟癱在床上,大口喘起粗氣。
抬手注視手背上的鮮血,她淒慘的笑了一聲,緊緊咬住唇,不讓眼眶裏的淚水流下來。
“咳咳咳……”
幾乎一眨眼的功夫,玉茯苓就端著水盆快步跑了回來,把水盆放在桌上,擰了擰濕毛巾後,一溜煙跑到慕心雅的床前。
“心雅姐姐,你還好吧?”看見她還在咳嗽,茯苓擔心的問。
慕心雅已經說不出話來,臉色蒼白的對她輕輕搖了搖頭,玉茯苓一瞧,急得快要哭出來,但隻能拿起濕毛巾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幹唇角和手上的血漬,拿過被子替她蓋上。
“心雅姐姐,你先睡會吧,千萬別再說話了,也別胡思亂想,你現在需要靜養。”
說完,直到她親眼看見慕心雅依言閉上眼睛後,她才收回目光,蹲下身心不在焉的清理起大理石地麵來。
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她和楚大哥要怎麼做,才能保住心雅姐姐腹中的孩子?
最最讓她感到可怕的是,先不說孩子了,眼下能不能保得住大人,都不一定……
與此同時,大名皇宮。
百翠宮內,正是一副提心吊膽的景象。
慕落柔自打從宮外回來後,整個人就像發了瘋似的,從一進門開始就對殿裏的花瓶瓷器又砸又摔,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整個宮裏就被她折騰的慘不忍睹。
寶珠垂著腦袋遠遠守在一側,雙腿止不住的發抖,壓根看也不敢看發狂中的慕落柔一眼。娘娘這是怎麼了?她怕死了,求求老天保佑,娘娘可千萬別把火往她頭上撒呀。
還好現在殿裏不止她一個婢女,其他婢女也全都像寶珠一樣渾身哆嗦得不成樣子。
至於竹根,娘娘明明跟他一起出宮去的,回來時卻不見了竹根的蹤影,也不知道娘娘發這麼大的火跟那個死鬼有沒有什麼關係。
啪!
隻聽又一聲巨響,丞相大人送給慕落柔的彩釉拈花瓷瓶被砸得粉碎。
慕落柔瞪大的雙眸裏充滿血絲,看起來猙獰可怖,應該是砸累了,她終於住了手,雙手撐在桌上大口喘著粗氣。
一想到刑場上的情形,慕落柔就氣得快要吐血,內心憤怒的咆哮。
可惡!可惡!
該死的獨孤王,為什麼要去救慕心雅那個賤人,為什麼不讓她被砍死!
所有人都該去死!
“娘娘,喝杯茶吧,娘娘消消氣,身子要緊。”
突然,一個弱弱的聲音在慕落柔身邊響起,抬頭一瞧,隻見一個眉目稚嫩的小婢女正戰戰兢兢的捧著茶杯。
這丫頭簡直找死啊!寶珠迅速抬頭瞄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心中竊喜,這下有人要遭殃了,這些個小宮女,實在太不了解慕落柔的性子了,還真把她當溫柔嫻靜的柔嬪娘娘啊。
果然,慕落柔陰鷙犀利的雙眸緊緊盯著小宮女的臉,像鋒利的刀子一樣在劃在她的皮膚,宮女的手開始不受控製的顫抖。
慕落柔的目光轉到她白皙的小手,須臾之後,臉上露出一抹邪異的笑,“抖什麼,本宮有這麼可怕嗎?”
宮女慌了神的答:“奴婢不敢、奴婢知錯了!”
“知什麼錯?”慕落柔陰沉的眯了眯眼,“難道,連你也要反本宮?!”
她的一聲暴喝,嚇得婢女直接跪在了地上,連連磕頭,淚水劈裏啪啦掉下,“娘娘,奴婢就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啊,奴婢什麼也不知道,求娘娘饒了奴婢!”
一時間,百翠宮的其他宮女太監也全都“撲通”跪倒地上,寶珠見狀,立馬也跟著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