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宅子,方劍璋就帶著方皓之走了。
他今日告了假,就是為了趁熱打鐵的跟兒子女兒再親近親近,萬不可將關係就此生疏了。正好朝廷上也沒有什麼棘手的事情,何況他一個武官,那些費腦子的朝廷大事自有文官去操心。
別看他書生出身,現在倒也想得開。當武將也沒什麼不好,雖說隨時有功高蓋主被猜疑的危險,但好在他也不在乎什麼高官厚爵,滿腦子都是忠君愛主的思想,隻要時時懂得放權,當今聖上也不是昏君,被卸磨殺驢的可能已是無限小了。
許是聖上也多少知道些他的家事,所以他一告假,聖上沒多怎麼猶豫便一口應了,直接許了他三日的假期,讓他好好的在家拉近跟兒女的關係。
他本是打算著今日整日都在家陪著兒子女兒說說話的,但如今自己這個女兒心中自有章程,偏還端著架子怎麼問都不肯明說,他也就放棄了。
總歸不會害了他。
雖說他前些日子有些混賬,恩情親情上總是分不開,總想著雙贏,倒是委屈了兩個孩子,可是即便如此,他也不覺得自己這兩個孩子至於因為此事記恨他想讓他死這麼誇張。
像是宮裏那位資深坑爹的貴人娘娘總歸是不多見的,女子將來都是要出嫁的,而真到了夫家,有沒有話語權,娘家也是至關重要的。
他是知錯了,也沒有端著當父親的架子死不認錯,這將軍府有他在一日,女兒將來嫁出去也好有個底氣。何況,就算是為了皓之著想,女兒也不會害了自己。
既是如此,還不如由著她折騰去,總歸真出了什麼問題,他這個當爹的在後頭給她兜著就是了。
如此一想,他這孑然一身也並非是沒有好處的。上頭爹媽都不在了,至於那些親戚在他落魄時早就急著撇清了關係。若非是獨自一人,他當年也不至於對於科場舞弊之事如此義憤,險些害了自己性命。實在是因那時科舉已經是他唯一鹹魚翻身的出路了。他幾乎就是拚了所有的家當趕到京城,就是為了能一舉得中好光耀門楣,也是為了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親戚都看看,莫欺少年窮。
可誰想到竟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兒,名落孫山便罷了,還涉及了科場舞弊,他偶然得知,又一氣之下與友人說了,誰知交友不慎反被出賣,最後落了個被追殺的下場。若非丞相所救,又給他指了條明路,他這一生會是如何模樣卻又是兩說了。
雖然邊關不好混,戰場又多危險,他這路子走的是步步艱險,可畢竟是得了丞相的指點才有了路走,所以他才一心想著能報此大恩,也不枉身為男兒一場。
隻不過如今看來,這其中或許還有些什麼別的不為人知的陰私。否則自己這個讓他看不透的女兒當日和梅素惜所說的話不會如此充滿鋒機。
在方笑語的提醒下,方劍璋帶著方皓之出了城打獵去了,方皓之雖才六歲,但畢竟是男兒,對於這些圍獵之事頗有興趣。又是自家爹爹帶著,況且這個爹爹前幾年病犯得不輕幾乎都不理他,如今病愈了終於肯重新疼他了,他高興都來不及,又如何會掃興?
不過方笑語卻拒絕了跟著一起去。
她現在的時間是分分鍾的寶貴,許多事等著她一一去布置,哪有時間去打什麼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