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笑語似乎並不在乎抵在她喉間的金簪,隻是抬起雙手,搭在了葉心柔的肩膀上,輕輕一按,葉心柔就被按的坐在了椅子上,然後她就又開始擺弄起葉心柔的臉來。
葉心柔歎氣,將金簪丟在梳妝台上。她已經放棄了再繼續深入的打算,她明知道從方笑語嘴裏不可能再問出些什麼,那就幹脆不要再白費力氣。
如果她能做得到,她絕不會放任一個人知道她的秘密而不殺人滅口。別看她平日裏打架從來沒有章法,就跟街上的混混無賴一樣,死命的抓臉扯頭發,但那都是偽裝,很少有人知道,她的武功其實還不錯。
這還得歸功於西辭哥哥。正是因為西辭哥哥教給她武功,才能讓她在那險惡的皇宮裏平安地生活到至今,還組建了一套遍及皇宮的人脈網。
方笑語是不可戰勝的。她的心這麼告訴自己。
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隻有身懷武功的人才能從接觸中感覺到這個人的可怕。那種幾乎凝為實質的殺氣,隻一個眼神就能讓人覺得顫栗。這是殺過很多人才能有的氣勢,不是任何阿貓阿狗就能模仿的。
隻是葉心柔不明白的是,方笑語一直都待在京城,甚至於連將軍府的大門都很少出,每次出去也都是買些什麼胭脂水粉,去吃些什麼珍饈美味,然後就會回到將軍府繼續扮演活死人,這樣的人,究竟是在什麼地方殺過這麼多人的?難道鎮遠將軍府的奴才丫鬟都被她殺了個遍?
葉心柔搖頭。
這不可能!
她的情報脈絡不僅僅在皇宮,就算是那些朝廷重臣的府邸之中也有著她的眼線,將軍府自然也不例外。
從她得到的消息上看,在嫣然居伺候的奴才丫鬟們幾乎是整個將軍府死亡率和處罰率最低的地方了。而以方笑語從前在將軍府的地位,她的手也伸不到別的院子裏那麼長。
真是個奇怪的人。這是葉心柔給方笑語下的評價。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隻要對她沒什麼害處,她也就懶得管那麼多了。至少現階段她與方笑語並不衝突矛盾,將來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通了的葉心柔已經不再如之前那般緊張了,心情得到了平複,她便如之前與方笑語說話一樣的語氣道:“你來之前我接到消息,梅春水披頭散發帶著一身的傷一路哭著跑回了丞相府,進了大門就開始跟梅蒼雲哭訴,說是二皇子派人殺她,然後被將軍府的一個侍衛救了。”
“侍衛?”方笑語挑了挑眉。這事兒還真是好玩了,梅春水竟然隱瞞了她在現場的事情,還憑空捏造出了一個侍衛?
以梅春水的心思,看來她對丞相府也是有著不小的怨念的,否則不可能會將她武功高強的事情對丞相隱瞞。以她的智商一定知道,這種事稍一有偏差,對丞相府的未來就有著很深的影響。畢竟,當年梅蒼雲做了那麼多事,究其原因,不就是為了給他自己製造出無數可能的棋子嗎?
他不惜布局幾十年,讓那些受過他恩惠的人感恩戴德的尊敬他崇拜他,難道隻是為了鬧著玩兒的?
不過方笑語倒是不難理解梅春水的想法。任是誰知道自己從一出生開始就是一個隨時可以被丟棄的棋子,她的心裏怎麼可能會沒有恨?
都說家族強大個人才能強大,所以有時個人可以為了家族做出犧牲。但自願是一回事,被逼就是另一回事了。就比如戶部尚書家的那位資深坑爹小能手的貴人娘娘就做得很絕,她就是那種寧願自己不好過也絕不放過曾經讓她不好過的人的那種人,即便那些人是她的親人,是家族的重要組成成員,可是她連自己都能出賣了,還在乎什麼家人?
梅春水就是這樣,她現在的心理狀態很容易就會朝著那位專注坑爹二十年的貴人娘娘靠近。所以方笑語正在考慮要不要多挑撥幾次,徹底的勾起梅春水對丞相府的厭惡以及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