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春水看向餘老太太的目光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卑微與希翼。她想,她該為自己的未來好好的謀劃了,而她的未來,與丞相府無關。
方笑語橫衝直撞的闖入屋中,方劍璋一身的血跡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方笑語一驚,連忙上前將手搭在了方劍璋的脈搏之上,隨即“咦”的一聲,心中起了疑惑。
方笑語用一種特別複雜的的眼神詢問的看著躺在床上哼哼的方劍璋,臉上已經完全沒有了擔憂之色,反倒是一臉‘你這是在搞毛線啊’的表情甩過去,瞬息間父女倆就用眼神作了交流。
方劍璋哪還會不知道他的‘重傷’真相已經暴露無遺了,從一開始他就沒覺得能瞞過自家閨女,所以一開始就沒有阻止方笑語的接近。
方笑語看著滿臉帶笑的蘇萬福將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念了聲‘噓’,然後隱晦的搖了搖頭,哪還能不知道今晚這個所謂的刺客事件是自家老爹一手自導自演,恐怕還是皇上起的頭兒。
怨不得皇帝一點擔憂的情緒都沒有,連安慰的話都那般敷衍。若非是前頭有幾個人在那杵著,恐怕皇上連安慰的話都懶得說了。
是啊,有什麼好說的,壓根一點傷都沒受,說了安慰的話都嫌浪費時間。
方笑語心裏對皇帝的那點不滿又頃刻間煙消雲散了。
有心要多問幾句,又怕人多嘴雜。見方劍璋一直在跟自己打眼色,方笑語不得不順著演下去,瞬間轉了神色,焦急中帶著點暴躁道:“蘇公公,那刺客是何許人也?竟敢在佛門重地刺殺皇上?還敢重傷爹爹,我饒不了他!”
“回方姑娘,奴才也不知這是何方來的膽大狂徒,竟是眾目睽睽之下便敢刺殺聖上。若非是方將軍舍身擋劍,恐怕此刻重傷的就是皇上了。可真是嚇死奴才了。也怪奴才沒有保護好皇上,本該是奴才為皇上擋劍的,卻累了方將軍……”蘇萬福還一臉擔驚受怕的表情,讓方笑語感歎,這表情,這眼神,這才是影帝級的演技,不愧是在宮中伺候多年的人。都說伴君如伴虎,能在老虎身邊活得風生水起,這才是最不好得罪的一個。
“此事怎能怨怪蘇公公?明明是那刺客膽大妄為!他最好祈禱不要被我抓到,否則我定將他挫骨揚灰為爹爹報仇!”方笑語並未刻意壓低聲音,這也是故意要說給外頭的人聽的,所以還刻意放大了聲音。隻是方笑語對於語氣的控製非常擅長,並不會讓人覺得這話說的刻意。
“唉,方姑娘就在這裏陪著將軍吧。現如今還有奴才隨身帶著的藥物撐著,恐怕過不了多久就要下山,方將軍重傷不宜挪動,但這莊嚴寺已不可靠,皇上在寺中都能遭遇刺殺,也難保再留在寺中是否會有別的險情。恐怕要委屈方將軍了。”蘇萬福臉上帶著笑,語氣卻是擔憂與傷感,這情形看起來頗有些好笑。
“無妨,我會陪著爹爹,我也懂幾分醫理,身上也帶著些止血治傷的傷藥,當能支持到下山。蘇公公去皇上身邊侍奉著吧,那刺客尚未捉到,若是再去而複返……”方笑語配合著蘇萬福將話接下去。
“也好,那奴才就去皇上身邊侍奉著了,方將軍就賴方姑娘好生照看了。”蘇萬福給方笑語伸了個大拇指,而後轉身離去。
“蘇公公安心便是。”方笑語笑著目送蘇萬福離開,隨後朝著依舊在床上哼哼唧唧的方劍璋小聲道:“這又是唱的哪出兒?”
“朝堂中的事兒,皇上怕是有什麼計劃。你爹不過是幫著皇上演了一出戲罷了。”方劍璋笑嘻嘻的看著自家女兒
廢話!誰不知道!
方笑語狠甩了個白眼過去,心說方才蘇公公都表現得那樣明顯了,除非她是瞎子才會看不出這是皇上導的一出戲。
問題是皇上導的這出戲究竟是為什麼?是為了引出之前刺殺他的幕後之人?方笑語尋思著要提醒梅春水一番,免得她露出了馬腳,以致所有的計劃全都泡湯。
“那刺客也是皇上的人?”方笑語笑著看自家老爹咧著嘴跟她扮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