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人是……是……?”沈善若還沒來得及生氣別人說他是野醫生,就已經被方笑語那句‘二皇子殿下’給叫懵了。
京城可是天子腳下,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誰敢冒充皇子?方笑語既然叫了對方是二皇子殿下,就說明對方就真的是二皇子殿下。
沈善若偷偷的抹了把汗,明明不是夏日,卻有些熱了。
“二皇子葉書成,一個很討厭的家夥。”梅春水終於說出了她跟沈善若見麵後的第一句話。可見她對葉書成的怨念甚至已經超過了見到沈善若的羞澀。
“真是皇子?那……那恩人對他如此不客氣,他不會懷恨在心對恩人不利?”沈善若說起來也就是個大夫,官場上朝廷上的事他了解不多,對於權貴圈子裏的事更是不清不楚。在他心裏,就算方笑語是將軍的女兒,可人家是皇子,皇帝的兒子,將軍的女兒和皇帝的兒子比起來誰大誰小一目了然。連皇帝的兒子都這等態度對待,方笑語在他心中的膽氣當真是大的無與倫比。
“他自己不要臉,又何須我給他留下臉麵。”方笑語冷笑,偶遇這種招數都是她幾輩子前玩剩下的,前世葉書成就沒少幹這種事,這一世湯藥不換,還指望著她蠢的當他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奇男子?她又不是前世的梅春水!
沈善若不再說話了。他看得出方笑語與這個二皇子之間不怎麼愉快。事實上,就他方才第一次見他,他就覺著這個二皇子殿下是個很不好相處的人。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溫潤如玉,滿臉帶笑,可是骨子裏的高傲卻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
他倒不好隨意妄下定論,對方畢竟是皇子,世上最尊貴的幾個人之一,高傲也是人之常情。隻是就算是脾氣再好的人聽著對方當著自己的麵來貶低自己,這印象便會一落千丈。故而他現在很是不喜歡這個二皇子殿下。
“你說他此刻出現在你麵前是碰巧還是有意?”梅春水冷笑。那一晚,葉書成和商可人的話她可都聽的一清二楚。葉書成為了方將軍五十萬大軍的支持,可是巴不得將方笑語娶回去供著,朝廷上也不是沒事幹,他吃飽了撐的跑到將軍府附近來散步?
“他向來喜歡這樣的招數。為了能得到我爹的支持,他想必會想盡辦法要我芳心暗許。他的那點心思,騙騙商可人那種傻姑娘還成。”方笑語搖頭,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歡聽甜言蜜語,喜歡男人玩命的玩浪漫。對她來說,那些擅長做這些事的男人多半不大可靠。她若要嫁人,寧可嫁個老老實實不會說話卻會辦實事兒的,會疼人的,而不是一切都隻耍嘴皮子功夫關鍵時刻就掉鏈子的。
梅春水隻笑。她就知道葉書成那點心思瞞不過方笑語。
方笑語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大大咧咧與從前全然不同,可是心思多著呢。從前京城裏都傳她是個木頭,在將軍府裏被人往死裏欺負也不敢還個手,每天裏沉默著不說話,也不怎麼與人相處,所以曾還有人懷疑過她是不是個傻子。
如今看來,她們這些局外人才是傻子。
她不了解方笑語這些年裝成木頭到底是有何用意,但想來總有她的道理。從她第一次見到方笑語那出神入化的暗器功夫之後她就知道,方笑語這個人絕不是個傻子,也絕不是死裏逃生突然之間開的竅,否則開竅能使腦袋靈光她信,可開竅還能讓一個普通的木頭女子突然間擁有極高的功夫,這打死她她也不信。
方笑語必定是表麵上裝木頭,實則暗地裏下了不少苦功。練武可非是一日之功,沒有長久的練習,又怎能做到將一片布料扔出飛刀的效果?
葉書成將方笑語當成尋常官家千金來對待,自以為是的後果很可能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梅春水倒是有些期待葉書成被方笑語氣死的那一天。
“你也別光顧著笑話我。他是想娶我不假,那是為著我爹的軍權。可他同樣也想娶你,你那位丞相祖父門生遍及朝野,也是股不小的力量。若非是宮裏有位梅貴妃在,知道丞相不可能真的跟他一條心,恐怕她就該糾結你我之間誰該為正,誰又屈居為側了。”方笑語一聽就知道梅春水在偷笑,於是潑冷水道。
沈善若從方笑語的話中捕捉到兩個信息。
一是梅春水的身份。既是有個丞相祖父,就代表她就是當朝丞相梅蒼雲的嫡親孫女,否則,二皇子不會對一個庶女如此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