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的手撫摸著蘇紅綢的臉。此時那張眉目如畫的容顏爬上了幾分扭曲。因為疼痛,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模糊,整個人蜷縮著時不時的痙攣,嘴裏還喊著救命,隻是那聲音已經若細蚊般聽不清晰。
“如何?可還有救?”安王的聲音裏明顯帶著怒意。若是他的人再晚來一會兒,將會是何種後果?若是他一開始沒有讓那婦人去王府求援,紅綢如今恐怕已香消玉殞了。這豈非是如了那毒婦的意?
“回王爺,這位姑娘傷勢十分嚴重,那劍若是再偏一分,即便是仙醫下凡,恐也是回天乏術了。不過好在她雖重傷,但卻堪堪保住一命,隻是今後需要多多靜養,萬不可再傷身,否則神仙也難救了。”被強拖上山的大夫麵色有幾分淒苦。他正坐著堂開著藥,就被不知是何人強硬的拉著走了,那人還不忘替他背上了藥箱,他想著應當是有急患要看,也釋然幾分,隻是被人二話不說拖了就走,心裏頭總歸是有幾分不痛快的。
不過後來得知要他看病的是當朝王爺,可把他給嚇得不輕,腳都有些軟了。且這姑娘確實傷勢極重,他想,若非此地離著他的醫館較近,恐怕也輪不上他來瞧病,宮裏頭那麼多太醫呢。
“如此說來,她的命保住了?”安王心內一喜。總算是先保住性命才是關鍵,至於身子若有礙,往後時常補著便是。
“王爺,這位姑娘性命倒是無礙了。隻是,方才小民為姑娘治傷時,她似乎十分抗拒有人碰她,即便是重傷昏迷,身體也有著拒絕他人的本能,且她口中一直在念些什麼,小民聽不清晰,怕是這姑娘先前受了驚嚇,身子倒是可以補回來,隻是這精神……”大夫欲言又止。
“如何?”安王當然知道蘇紅綢為什麼抗拒別人碰她,可是他不能說,這事關家醜。
“這姑娘似是受了什麼打擊,即便是醒來,恐怕有段時間也會恍恍惚惚,還請王爺對她有上些許耐心,若是再受了什麼刺激,小民怕她會……”大夫也是好心提醒。
他雖不知蘇紅綢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是類似的病人他卻給看過。同樣的精神恍惚,同樣抗拒別人的接觸,特別是男人,當時他心中大約便有了猜想,恐怕是那姑娘被人輕薄過。
隻是,當時那姑娘是自盡的,被他給救了回來。醒來後一直渾渾噩噩,本是需要家人關愛的時候,可他的家人卻總是說她已是不潔之身,給他們添了麻煩等等諸如此類的言語,導致那姑娘最終還是想不開,投了河。
事關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說些什麼,隻是感歎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卻因此而毀了一生。
若那女子是被人輕薄而非自願,又何苦怪她?若她是自甘墮落,想來也不會自盡了。
如今眼前的女子與那自盡的女子在他心中重疊,他對其倒無非分之想,隻是覺著這樣如花似玉的年紀,有些可惜了。
“多謝大夫提醒本王,本王定然重重有賞。”安王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即便嘴裏說著感謝的話,可心中卻完全沒有一丁點感謝的意思。在他的心裏,他是皇族之人,平民百姓為其服務那是天經地義的。
果真是跟他那個娘一樣的愚蠢!
大夫倒是不以為意。對他們來說,皇族本就高高在上。能跟他口頭上一句謝已是難得,何況給銀子就行,管那麼多做什麼?今後想來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
大夫被送走後,確認了蘇紅綢的安危,安王這才鬆了口氣,開始詢問起一些情況。
自從當初派了心腹去追殺葉西辭再也沒有回來之後,安王不得不重新換了人給自己使喚。如今眼前站著的這人便是他新的心腹,掌管著整個王府的暗衛。
“是那婦人帶著玉佩去了府中求援你們便趕來了?”安王雖說覺得驚險,可畢竟人來的也算及時,若是再晚來半盞茶,黃花菜都涼透了。
“回王爺,那婦人去是去了,可屬下們並未見著她。”此人誠實回答。
“嗯?”安王一愣。若未見其人,他們又如何知道他和紅綢的所在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