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全部指向一人的疑點(1 / 3)

葉詩蘭的驚訝在於,如此混亂的現場,隻憑那短時間匆匆一眼,當真就能看出那樣多的東西嗎?這未免也太過神奇。

她很想靠前一些再聽清楚一些,可是又怕被發現,此時心裏就跟貓抓一樣的難受,使勁的豎著耳朵對著方笑語和葉西辭所在的方向。

而方笑語好似並未發現葉詩蘭一般,繼續說道:“門上帶有血跡,這就證明他在砍門的時候是已經傷了人的。若隻是為了進屋而還沒有刺傷李素青的時候砍斷的門,那門上就不可能帶有血跡。”

“確實。李素青雖先前受過傷,可傷口不深,就算是她逃出去沾染的血跡,也不該有那樣多。”葉西辭同意。

“凶手刺傷了人,而後在院內也撒上血跡,至於這血跡是不是李素青的,還是用別的血跡代替,那便不得而知了。再然後,他用手中的刀,一刀將這門砍成兩段,而後用他並不是很好的輕功從砍斷的門的另一邊跳了進去。剩下的那一截門的邊緣有一些痕跡,應該是跳起時腳借由門的斷麵發力,而桌子移開後,下麵有幾個腳印,腳印的深淺看起來像是人沒有站穩,往前移了幾步。很可能是凶手跳進門後,又刻意挪了桌子在門邊,讓人看起來像是李素青所為,這樣最大限度的可以體現出李素青對那個凶徒是帶有防備的。”

“可你如何斷定那桌子一定就是凶徒先砍斷了門而後才搬來的?”葉西辭似乎是刻意的要說給葉詩蘭聽,每一個疑點,甚至於是葉詩蘭心中的每一個疑問,他都先行幫她提出,如此才好取得她的信任。

“你可否注意到,那被砍斷的門的一邊如果是一刀劃下去,若桌子那時便在,就會遇到阻礙。也便是說,若凶手砍斷門時桌子就已經抵住了門,那麼,桌子的一角應該也會被削掉,再不濟也應該留下痕跡。可是,我仔細的驗查過,桌子的四角都完好無損,甚至連一條劃痕都沒有,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方笑語解答道。

“刀子如此鋒利,就算使用者武功不高,遇到阻礙時也當能在桌上留下痕跡。完全無痕跡可言本身就是最大的疑點?”葉西辭恍然。

“不錯,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凶手在砍斷門的時候,桌子是沒有抵住門的。而門上帶有血跡,又證明了凶徒是在刺傷了李素青之後才砍斷的門。當時的李素青應該是受傷昏迷了。而凶手竟然還有時間悠閑的布置了如此一個誤導人的凶案現場。”方笑語冷笑,事情似乎有些有趣啊。

“那你為何又斷言門外的血跡也是凶手故布疑陣?”葉西辭好奇。

“你可還記得院子中血跡的形狀?”方笑語反問道。

“血跡的形狀?”葉西辭一愣。他不像是方笑語有過刑偵的經驗,對於他們這種純種的古代人來說,不是神探的,又不是仵作的,很少會注意這一方麵的事情。

“人受了傷後逃至院中,血跡應該是滴落,而非是噴濺。院中的血跡,與其說是噴濺,還不如說是潑出去的。以我之前的推斷,在持刀凶徒刺殺李素青之前,她隻是受了輕傷,先不說她有沒有逃到院中,就算是逃了,那不過兩片指甲深的傷口如何能流出那樣多的血跡?”方笑語笑著比劃了那血跡的範圍,而後說道:“雖然屋子裏的血跡比之院中多的多,可是若是人能流出這麼多的血液,基本上等於是無救了。所以,我懷疑,院中的血液很可能不是李素青的,甚至不是人血。”

“莫非,凶徒事先準備了別的血液?”葉西辭想,若然如此,凶徒必然是早有預謀的。

“也不一定。或許凶徒也不過是靈光一閃,隨意在園子裏找了個活物殺了,然後將血液撒在院中,又將屍首帶走。你看,李素青院子裏的丫鬟婆子無一人在,是否遇害也未可知。”方笑語提出不同意見。

“可若是凶徒武功不高,還要帶走一具屍首,就算李素青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不在,莫非他就不怕路上遇上護衛或是別的奴才?到時他如何能逃脫?”葉西辭不解。這種意外性太高的事情,完全不像是殺完人後還要布置現場的凶手會做的事。

“所以以此來推想,凶徒有時很冷靜,但有時又似乎很慌張。西辭,你可知,李素青平日裏可有養過什麼寵物?”

“寵物?”葉西辭一愣,隨即想到:“似乎聽聞父王曾送過她一隻貓。我倒是未見過,也不過是聽聞而已。”

樹後藏著的葉詩蘭突然一驚。

葉西辭沒見過,可她卻見過許多次。母親確實養過一隻貓,是父王在母親生辰時送給母親耍玩的,說是他國進貢而來的,統共就四隻,每一隻的毛發都不相同。其他三隻皇上都賜給了後宮的嬪妃,唯有母親這隻,是父王向皇上討來的,母親已養了快一年了。

“貓?”方笑語眼一眯,笑道:“那恐怕是了。你看。”

說著,方笑語手中無端多出來了幾根毛發,道:“這是在院中的血跡周邊找到的,這毛發的質地並非人類所有,看起來確實很像是貓。雖然被血跡染過,可大略能看出這毛發的顏色,是黑色。如果李素青的那隻貓是黑色的,那院子中的血跡很可能就是那隻貓的。”

黑色的貓。

葉詩蘭心下一沉。果然是黑色的貓。母親養著的那隻就是一隻純黑色的貓。

那貓一身黑到尾巴,毛色光澤,看起來有種神秘的美感,母親喜歡的不得了。

事情發生之後,她也曾去過現場看過,可卻沒有像方笑語發現那樣多的疑點。之後她為了照顧母親,就陪母親一起到了正廳的偏殿養傷,更是沒有發現那隻黑貓還在不在院中。

平日裏那黑貓總是在院子裏溜達,若不是方笑語找到的毛發和提及的可能性,就算是黑貓找不到了,恐怕她也會以為是因為發生凶案而將它嚇跑了,不會在意。誰知道隻是一灘血跡,竟能有那麼多的學問。

葉詩蘭的神情複雜,雖然她很討厭方笑語,可也不得不承認,方笑語懂得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她自愧不如。

“如果屍首隻是一隻貓,凶手帶著它離開倒並非不可能。”葉西辭點頭。

“可是,在這到處都是人的王府裏,要帶著一隻貓的屍首還有凶器離開,依舊十分顯眼。所以還有一種可能,凶器和貓的屍首很可能還在李素青的院子裏。或許就藏在某一個不易被發現的地方。”方笑語推測道。

“那如果徹查李素青的院子,可能還會找到更多的線索。”葉西辭道。

“問題是,李素青尖叫的時機。”此時方笑語又提出了一個疑點。

“尖叫的時機……”葉西辭開始思考起來,而後突然恍然大悟,道:“李素青在遇刺之後,凶徒竟然有時間在院中布置誤導眾人的障眼之法,就證明當時的李素青應當是昏迷了。凶手從容布置後離開,而後李素青可能中途醒來,因為疼痛又或是想要求救,所以才大叫……然後父王和葉西乾湊巧在附近,聽到聲音後就趕了過來……”葉西辭頓了頓,道:“真有如此湊巧嗎……”

“你也察覺到其中的不對了是不是?先不說李素青醒來尖叫是因為疼痛還是想要求救,問題在於,她受了如此嚴重的傷勢,而她出事的地點又是在她的屋子之中。她的臥房與院門隔著多遠的距離?她要發出多大的聲音才能讓離著她的院子還有一段距離的安王和葉西乾聽到?”方笑語不動聲色的往葉詩蘭所在的小樹後看了一眼,可那時候葉詩蘭正背對著樹,所以沒有看到方笑語眼中的奇怪神色。

葉西辭接話道:“李素青當時應該是萬分虛弱才對,就算是要叫,也斷不可能有力氣叫的如此大聲……”說著,葉西辭突然想到:“莫非……凶徒是女人?亦或是,凶徒還有另一個幫凶?”

“都有可能。”方笑語也不敢肯定究竟是哪一種。而後繼續說道:“再者就是父王和葉西乾出現的時機也十分有趣。李素青的院子並非是什麼必經之路,以她如今正在跟父王鬧別扭來看,父王主動去找她可不怎麼可能。畢竟如今有了蘇紅綢,府中再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父王這個人又死要麵子,一次一次被李素青下了臉,人都還在氣頭上,但凡蘇紅綢溫柔體貼一些,將父王栓的死死的,以父王的性子,要主動與李素青服軟的可能性很小。那他為何會如此湊巧的出現在李素青院子不遠的地方?又如此湊巧的聽到了李素青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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