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不是親生的?(1 / 3)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甚至連蟲鳥的叫聲也沒有。

無風,無雨,滿天晶瑩剔透的光亮,灑下一點點微弱的光在屋頂的瓦片上,為夜晚留下了一點點神秘。

或許是老天都在幫忙,整個夜晚空前的寂靜,亮著微弱燭光的某個屋子裏,響起的呼吸聲都能清晰的聽得到。

床上熟睡的人左右翻滾,額間有幾滴汗水滴落,布枕已經帶了汗濕,黏黏膩膩的更叫人覺得難受。

呼吸越發沉重,那睡的很不安穩的人夢中此刻卻一片血色。

劍,刀,貓還有大片的血跡,受傷的人驚愕的目光,身上沾染的若紅梅般鮮豔的紅色斑點,被燒毀的血衣,還有那張寫滿了背叛的信紙。

“母親,兒子前些日子尋了把寶刀,準備獻給父王,母親瞧瞧,父王可會喜歡?”

“母親,你這是在做什麼?”

“母親,你難道要背叛……?”

“不行,母親斷不可自毀前程。”

“你以為你是誰!你憑什麼教訓我!你又不是我親娘,不過是個掩人耳目的工具!你當真以為能瞞得過我?我的親生母親早將一切與我和盤托出!”

“我身份如此尊貴,怎能容你壞我好事!”

“你若背叛,便是自尋死路!”

“母親,看在你看顧我一場,我會饒她一命。但我決不允許你破壞她的好事!”

“這安王的王位,早晚是我的!”

“別怪我。要怪,就怪你不該背叛!”

……

夢中人驟然驚醒,眼中還帶著幾絲血紅。他猛然起身,右手抓住了左肩處已經被汗水濕透的裏衣,整個人還似驚魂未定。

他粗重的喘息著,閉著眼,似乎要將一些不想要想起的過去通通封印在不會再打開了記憶角落,可惜他越是想要忘卻,記憶就越如潮水般翻湧而至,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理智。

“不是我的錯。是你不該背叛我的親生母親!”

“將來,皇兄做了太子,成了皇上,我才是能接過安王府一切的人!我是父王和母親所生,身份尊貴無比,不好過你一個棋子!”

“你若聽話,還能保你一生富貴榮華享之不盡。可你偏要背叛!”

“是你的錯。反正你本就想死,我不過是成全你罷了。別怨我!別怪我!別怨我……”

葉西乾想起那一****進宮,之後發生的一切就如同夢中。他聽到了驚天動地的真相,腦中一片空白。

可是直覺卻告訴他,這是他的機會,真正的機會。隻要助二皇子登上帝位,等待他的,將是享之不盡的一生榮寵。

他再也不用因為身份而隻能仰視著葉西辭,再也不需在外處處忍讓隻是怕人說閑話而與那微薄的機會錯肩而過。

他才知道,他一直愛著的母親並非他的生母,這個他叫了十幾年母親的人,原不過是他親生母親找來掩人耳目的工具罷了。

隻要二皇子登基,他就能名正言順的得到安王的王位,他再也不用怕葉西辭奪走屬於他的一切。到時,他會看著葉西辭失去一切,狼狽不堪的仰視他!

什麼為他們留一條後路!不過是背叛的借口!她已將葉西辭母子害的那樣慘,莫非還真能指望葉西辭放她一馬不成?

他絕不能看著美好的將來毀在她的手中。所以既然她想死,他不妨成全她。還可將一切嫁禍在葉西辭的頭上。

葉西乾一遍遍的安慰著自己,心跳就在這一聲聲自我安慰中漸漸平靜。

可是突然!他的心跳又一次驟然加快,因為他的目光突然瞥到,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就那樣如同石化一般站在他的房門前,臉上還保持著驚愕的神色,驚魂未定的看著他。見他目光移至她的身上,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

葉西乾神色瞬間歸為平靜,臉上掛起溫和的笑意,似是鬆了口氣般,朝著這女子招招手,道:“妙嫦,過來替我更衣。”

這叫做妙嫦的女子本是她的貼身丫鬟,早已經被他破了身子,成了他的通房丫頭,他曾許諾,待到他娶親之後,便將她納為妾室,一直以來也深受他的寵愛。

“少爺。”妙嫦有些驚魂未定,目光依舊不敢看向葉西乾,隻愣在原地定定的看著地麵,一臉懼怕。

“方才做了個噩夢,我似乎殺了不少人。”葉西乾一臉輕鬆,仿佛是噩夢驚醒後回歸現實的從容與鎮定。

妙嫦有一瞬間的遲疑,心想著或許是她聽錯了,方才的一切不過都是少爺噩夢中的夢話。

她想,側妃如此疼愛少爺,少爺又如此孝順側妃,他怎會下手殺自己的娘親?定是因為側妃遇刺,她心中憂慮,又聽了少爺的夢話,自個兒將之往一塊聯想起來了,不過都是自個兒瞎想,少爺定然是沒有做過這種事的。

說服了自己妙嫦這才重新露出笑容,邁著細碎的小步子一步一步走向葉西乾,她先從櫃中找出幹淨的裏衣為葉西乾換上,輕手輕腳,細膩的皮膚時不時的擦過葉西乾的身體,葉西乾邪魅這一笑,手抓住妙嫦細膩的小手一拉,將妙嫦從身後瞬間拉至懷中,還調笑道:“真是個妖精。”

“少爺笑話妙嫦。”妙嫦仿佛忘記了剛才的事情,之前的恐懼早已不在。她享受的感受著葉西乾的撫摸,整個人都變得顫抖,嘴裏時不時發出幾句**。

可是突然一陣劇痛讓她瞬間清醒,眼見著脖子處噴濺出來的血跡,整個大腦一片空白。她都還未來得及想清楚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已經永遠沒有了知覺。

最後映入她眼中的景象,除了那屬於她自己的鮮血,還有一張扭曲的近乎詭異的臉。

那張臉她異常的熟悉,她曾不止一次的被長著這張臉的人親吻,撫摸,被他用軟語溫言哄著,向往著將來成為他的妾,為他生兒育女,還有往後盡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屍體重重的跌在地上,葉西乾麵無表情的用手擦著滿臉的血跡,感覺像是在笑,但又像是在哭。

寬大的手掌胡亂的在臉上抹著,葉西乾兩隻眼睛看不出任何人類該有的色彩,仿佛是荒蕪之地的死寂,口中發出一些音節,細聽便能聽到,他在說:“知道太多的人……還是死了好……”

葉西乾抓著頭發狠狠的揉了幾下,直到發絲亂成一團,而後拿起殺死妙嫦的刀,閉著眼咬了咬牙,在自己身上劃了幾道,不過傷口並不深,隻是布置了一個像是有過打鬥的現場,然後大叫著叫來了外頭守著的奴才,見奴才們看到屋裏情形時一臉愕然,他反倒冷靜道:“這個女人竟然刺傷本少爺,被本少爺擊殺,拉下去,隨意找個地方埋了。”

奴才們手忙腳亂的拖走了屍體,其他的丫鬟開始拿水來衝刷屋子裏的血跡。

沒人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她們隻知道,妙嫦是西乾少爺的貼身侍婢,後來被西乾少爺寵愛,成了通房。

妙嫦這個人,膽子不算大,人也不是那種特別討人厭喜歡擺高姿態的人,平時比較文靜,不太愛說話,伺候西乾少爺許多年,心裏頭滿滿的都是這一個男人。

今夜她本該待在外房守著少爺的,所以房裏究竟發生了什麼,除了少爺和妙嫦之外,怕是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收拾屋子的丫鬟們輕手輕腳小心翼翼,誰也不敢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惹得葉西乾不高興會遭到懲罰。

葉西乾反倒沒那個興致,在椅子上坐著閉目養神了一會兒,似乎覺著這屋子裏有些悶,連忙起身出去透透氣。

夜,依舊靜謐,隻是這個安靜的夜晚之下,隱藏的卻是風起雲湧。

天色漸漸發白,黑色的幕布換做了白色的開場,新的一天又一次準時的駕臨,所有睡夢中的人們開始漸漸轉醒。

方笑語慢慢的睜開眼睛,搖頭晃腦的舒展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而後開始梳洗。

葉西辭比方笑語早不過半盞茶的時間醒來,隻是一直沒有起身,而是躺在床上,用手臂支撐著腦袋,饒有興致的看著方笑語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他看的有些出神,甚至沒有意識到,他的嘴角是勾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