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商大人說的再多,也不過是欲報私仇罷了。若是商大人有法子平了流沙國之亂,那便叫商大人戰場是揚一回威便是。若是不能,就請商大人閉嘴,休要再惹人厭惡!”商經緯與方笑語正劍拔弩張,卻是一直站在人後的方皓之站了出來。
明明還是個娃娃,但是因為長公主的疏通,已經在京畿衛站穩了腳跟,此刻已經是京畿衛的一個小隊長了,且今日朝事與鎮遠將軍方劍璋有關,故而方皓之也得以上得朝堂議事。
此刻聽了商經緯汙蔑他爹叛國投敵,他如何還能忍得住?
他爹為國守了半輩子的北燕,如今可能出了事下落不明,甚至可能被人害了,卻還有自己人在後頭捅刀子,把一個戰功赫赫的大將汙蔑為一個通敵叛國的小人,簡直是欺人太甚!
“你個毛頭小子……”商經緯被一個不到十歲的娃娃訓斥,臉皮早是青一塊紅一塊了。他深覺自尊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剛欲訓斥,甚至手指都已經指向了方皓之的鼻子,卻突覺臉上一陣火辣,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極為響亮的巴掌聲。
方笑語就這樣站在原地,甚至沒有幾個人看清她的動作,可商經緯卻已經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
眾人皆是一副意外之色。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看清楚方笑語是如何出手的。若不是方笑語自己做出了一副‘髒了我的手’的姿態,恐怕大多數人都不會將商經緯的這一巴掌算在方笑語的頭上。
“商大人嘴巴放幹淨些。否則,笑語不介意幫商大人好好洗洗幹淨。”方笑語眸中寒光詐閃,卻麵帶微笑道:“用血。”
商經緯渾身都發毛了。不僅僅是方笑語用這樣可怕的目光看著他,更重要的是這讓他想起了當年寶相山上,他被方劍璋給胖揍一頓的屈辱。
他明明是去給女兒討回公道的,可方劍璋卻仗著功夫好絲毫不顧及他的顏麵,狠狠的將他揍了一頓,讓他成為了眾人的笑柄。
那一次屈辱,朝上許多大臣都親眼所見,而如今又是這樣,甚至比之前更過,他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女子給生生的打了一巴掌,且還是當著皇上還有眾大臣的麵兒。
“皇上,父親絕不可能會通敵叛國,臣敢以人頭擔保。求皇上允許姐姐前去北燕查明真相,臣自願留在京城為質。若父親與姐姐當真背叛大承,我鎮遠將軍府所有人的腦袋,皇上盡管摘去!”方皓之的話擲地有聲。他從不懷疑自己的父親會背叛國家。
即便當初對於父親對他不管不問任由梅素惜母子迫害一事頗有怨言,但他也從不懷疑父親對於國家的忠心。
寒窗苦讀十載歲月,是為封侯拜相,為民謀福祉,為國謀福利。而後棄筆從武戰場殺伐,是為保國家長久安寧,保百姓性命無憂。
說得好聽那叫忠心耿耿,說得難聽點那就是書呆子,渾身的書生意氣,就如同是被洗腦了一般。
方笑語也不得不承認,方劍璋是真的愛國的,對於大承的歸屬感,那是她不能理解的感情。
別看她剛才說什麼‘雖身為女子,卻未必沒有愛國之心’之類的話,但實則隻有她自己最清楚。去他的愛國之心!她曆經九十九世,九十九個國家,她該愛哪個去?
對她來說,國家就是個符號。隻是她現在所居住的地方而已。國家若待她不薄,她自然也願誠心以待。可若是國家虧待了她,她分分鍾叛國毫無壓力。
世界那麼大,她隨便滾去哪裏安身不能過一輩子?
皇帝要是敢相信商經緯的話,給她爹安個通敵叛國的罪名,她就敢拖家帶口的叛去大周。誰怕誰來著?
好在皇帝也不是個昏庸無道的昏君,會被商經緯這種明顯帶著私人恩怨的挑撥給衝昏頭腦。他想相信方笑語,方皓之又如此信誓旦旦的立下誓言,故而他沒有多考慮,便點頭道:“石愛卿所言有理。雖是女子,但若能為大承驅除敵人,那便是我大承的英雄,無關男女,無關老幼,朕有功必賞有過必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