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揭開塵封的記憶(2 / 3)

石司徒目光無比堅定。他自己能夠清楚的感覺到他的極限在何處。

從前是因為走不出‘跳舞就是展現身段的柔美’這種誤區,因為這個時代沒有男子跳舞的先例,所以他成了開創者,他覺得身上已經隱隱的有了一些什麼責任。

這樣的感覺很模糊,但他確確實實是感覺到了。所以他一直希望能將這支舞練好練好再練好,到了祭天大典那一日,他定要一飛衝天一鳴驚人!所以他一直逼迫自己,但他卻有了漸漸不支的感覺。

他能清晰的察覺到他的舞與當初方笑語在他麵前跳的那支,雖然動作、神態有諸多相似,但卻有著天壤之別。

這之間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就好似方笑語將這支舞給跳活了,一舉手,一投足,一個眼神,一個身段,每一個動作都沒有多餘,每一次的舞動都帶著一種難言的氣質。

剛柔並濟,但卻殺伐果斷!就如同一個身在戰場的將軍,帶領著千軍萬馬,舉手投足間威霸淩厲,毫不拖泥帶水。

看著方笑語跳舞,你就覺著眼前那個身著紅衣舞動著的人不是什麼將軍府的嫡出大小姐,不是安王府的安王世子妃,她就是一個將軍,揮斥方遒,翻雲覆雨,萬軍敵陣中取對方大將首級的豪邁與霸氣。

即便是最後揮舞著鐵鏈上的毛筆,書寫詩詞,書寫‘天佑大承’四個大字時,也沒有半分女兒家的秀氣,而是筆走龍蛇的大氣恢弘。

你明明知道她就是個女人,你也沒有覺得能有如此氣勢的就一定非得是男人。可是那種叫人血脈噴張的熱血,卻是許多男人也未必能做得到的。

他輸了。輸在氣勢。

可無論他如何在腦中想象戰爭的慘烈,如何一次次的將他小時候從父親嘴裏聽到的那些熱血沸騰的故事在腦中描摹,但卻無論如何也達不到那種身臨其境之感。

他一直很困惑。他不知道究竟輸在了哪裏,不明白他與方笑語之間的差別在何處。他心中也有不服氣,想著當兵打仗的事他如何會輸給一個女人?可事實上卻是他就是輸了。沒有任何的借口,輸了就是輸了。

所以他一直在懷疑方笑語是上過戰場的。所謂從前京城裏大名鼎鼎的方家木頭小姐,恐怕就是方笑語為了掩飾自己偷上戰場而製造的假象吧。

不得不說,石司徒真的想太多了。方笑語確實上過戰場,還當過將軍,真正戰場上斬過敵人頭顱,真正將後背交給了一群信任的兄弟,也成為了他人可以信任的存在。她親眼見過國家的興榮,卻也透過那虛假的幕布看到了國家的衰亡。那種發自靈魂的氣勢,其實是那一世用鮮血與淚累積而成的,光靠著想象,靠著模擬,永遠不可能達到那樣的程度。

隻是誰也不會想到,她成為將軍的那段歲月,已經被深深的埋在心底最深處。她甚至有些不想想起這段過往,因為這段過往給她留下的,是一塊不可磨滅的傷疤。

但是她卻不得不想起。

如今她重新穿上了戰甲,重新拿起了鋼槍,那仿佛已經過了無數歲月的過往,穿透了數不清的迷霧,又硬生生的在她心底跳出,血淋淋的展現在她麵前。

“將軍,待戰爭結束,你要請我們十幾萬兄弟吃頓好的,這話可還作數?”

“自是作數的。本將軍何時騙過你們?”

“可將軍,你的薪俸才多少?十幾萬兄弟,豈不是要吃窮了你?”

“你替本將軍憂這個心作甚?待到戰爭結束,皇上定然有所封賞,犒賞三軍,到時候,本將軍得到的銀子,全給你們這群吃貨買吃的去!”

“將軍可真大方!”

“將軍萬歲!將軍萬歲!將軍萬歲……”

“方笑語,你休想趕我回去。我爹已經同意了,他叫我跟著你好好學些東西。不求我在戰場上立什麼功勞,卻也不能丟了他身為將軍的一世英名。”石司徒似乎生怕方笑語將他趕回去似的,臉上神情倔強,卻死死的跟在方笑語後頭。他打定了主意,即便方笑語真的要趕他回去,他就是賴著,也一定要跟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