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所聽聞,方笑語武功似乎很高強,盡得方將軍真傳,可戰爭不是兒戲,以一人之力,又如何對抗對方幾十萬大軍?何況還得防備著自己人後背裏的刺刀。
隻是他一個商人,能做到的有限。他不像他小舅子一樣喜歡方大小姐,崇敬方大將軍,所以可以為他們付出一切,即便是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就是個小人物,靠著入贅經營著家裏的生意。如今邊城封城,連生意都做不得,隻能窩在這邊郊小城裏躲一日是一日。
他是個自私的人,雖然一開始也就是憑著一股子氣就將這種敏感的事說了,也沒想著能得到什麼好處。但真的聽到了方大小姐的許諾,他卻還是忍不住喜上心來。
袁樹可算是方將軍的救命恩人。袁家又隻有這麼一個獨子,為了救方將軍而沒了命,方大小姐往後對他們家自是會多照顧著。
他們家的生意都在邊城,他們一家窩在這邊郊小城裏,也不過是還抱著僥幸之心。可如今能將在京城裏站住腳,可不比窩在北燕這小地方要好得多?
沒準將來袁家的生意還能在他手上發揚光大,他在袁家的地位就更加穩固了。
所以樊進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便點頭答應了,且不停的謝方笑語的照顧,滿臉的喜色根本遮掩不住,眼角眉梢全是笑。
此時煜如煙親自端著一壺果酒還有幾碟小菜上了樓,進門前還敲了敲房門,在得到方笑語允許之後,這才進了屋,笑道:“這酒是用幾種果子和花朵釀製而成,在地下埋了三年,酒香濃鬱,平日裏妾身都舍不得拿來送人。不過今日是妾身的不是,叫客人誤會了,故而就以此酒向客人賠罪。”
說著親自端著酒壺來到方笑語麵前。
她看得出,這些人裏就屬方笑語身份最高。
那三個商人她見過,也不是第一次來煜記酒樓了,可方笑語卻不是這些商人之流,她身上流露出的氣質,那是上位者才有的氣勢,是平日裏累積起來的,可不是那些暴發戶隨意就能偽裝的氣質。
煜如煙站在方笑語的一側,將酒壺的蓋子掀了起來,正對著方笑語的方向,道:“客人您聞上一聞,這酒香您可喜歡?”
方笑語眼睛眯了一眯,做出一副迷醉的神態,笑著說道:“好酒,果真是好酒。酒香純粹,酒水清澈,這是什麼果子所釀?”
“客人是外地來的吧?”煜如煙笑著蓋上了蓋子,輕輕順時針搖了搖酒壺,而後將方笑語麵前的杯子斟滿,笑道:“這種果子叫酒漿果,長的圓溜溜的,乳白色,一口咬下去濃濃的酸澀之味。若是直接拿來吃了,怕是要酸掉了大牙,可若是與其花朵一同釀酒,釀出來的酒酒香四溢,口感柔和,半點也不覺得燒口,特別適宜女子飲用。”
“原是酒漿果。”方笑語笑著點點頭,嘴角微勾道:“小時候吃過,那味道又酸又澀極難形容,從此後我便再也不沾這東西。就是見了果實都覺著酸的牙疼,卻不想那小小的果子難吃得很,釀出酒來卻有如此溫潤的口感和濃鬱的果香。”
方笑語輕輕聞了一聞,又抿了一小口,露出享受的神情,隨即將一杯酒滿飲而盡。看的程悠悠與屠洪征焦急不已。
若是這個煜如煙在酒裏下毒了可如何是好?
這個煜如煙來曆不明,還躲在門外偷聽他們談話,這樣的人端來的酒,如何敢喝?
方笑語卻似乎渾不在意,仿佛一點也不怕煜如煙下毒一般。剛剛煜如煙進門之前,她趁人不備早就已經事先吃下了一顆從姬小路那裏拿來的解毒丹。
何況,她也不是對毒物一無所知,倒也不怕這煜如煙起了什麼壞心思。不如說,她現在很想知道煜如煙究竟起的是什麼樣的心思。
“哦?客人曾來過北燕?”煜如煙一副驚奇的模樣笑道:“這酒漿果乃是北燕獨有,別處是生不出這果子的,所以若是客人不曾到過北燕,怕是吃不到這東西。且這果子如此酸澀難以入口,怕也不會有人特意從北燕之地將之帶入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