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不薄?你既知朕待你不薄,卻為何要做出此等事來,你是算準了朕不敢殺你?”皇帝的臉色陰沉的可怕,導致了文武百官,除了方笑語外,幾乎人人低著頭不敢抬起。
“皇上明鑒!老臣對大承,對皇上之心日月可鑒,問心無愧!望皇上能給臣一個清白,嚴懲那些企圖冤枉老臣的心懷鬼胎之人!”梅蒼雲清楚,無論皇上說什麼,他是萬萬不能應下的,否則就坐實了他的罪名,對方完全可以不用靠他的證詞,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他,不費吹灰之力。
“好一個日月可鑒!好一個問心無愧!梅愛卿,那你就給朕解釋解釋,這些都是些什麼東西!”說著,皇上厲詞喝罵,而後將手中的卷帛扔了下去,直接扔在了梅蒼雲的脖子處,而後‘砰’的落了地,發出一絲細小的聲音,可以忽略不計。
梅蒼雲被皇帝突然的喝罵聲給嚇了一跳,顫顫巍巍的拾起麵前的卷帛,隻看了一眼,便渾身僵硬,額頭上沁出了細汗,整個手抖個不停,感覺那卷帛已被捏的褶皺,隨時可能掉在地上一般。
梅蒼雲的心跳驟然加快,企圖想出脫罪的法子,但大腦始終一片空白,融合不起任何有效的方法來為自己的辯解。於是他隻能支支吾吾,我我我了半晌,卻也沒有說出一個真正站的住腳的理由來為自己開脫。他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大殿之上寒氣逼人,幾乎讓他要崩潰了。
別想逃,也逃不了,因為這卷帛上寫著的,全都是那些已經投靠了他的人的姓名,又是因為什麼而非要對他死心塌地。
看到卷帛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名字他就知道,他的事早就已經全部敗露,而皇上之所以不整治他,就是為了等待今日,來將效忠他的人全都一股腦的吊出來,而後再給予嚴厲的打擊。
“老臣……老臣不……不知……”梅蒼雲難得的結巴了一下,與平日裏的伶牙俐齒完全搭不上邊兒去。
“你不知?”皇帝眉一挑,隨即厲聲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還敢說你不知?梅蒼雲,這些年裏朕信任你倚重你,倒是將你慣著慣著慣出了個異心來!你口口聲聲說笑語丫頭是在冤枉你,那你倒是給朕好好解釋一番,這卷帛上寫著的都是些什麼!”
“老臣惶恐。”梅蒼雲被皇帝的大喝嚇的縮了縮脖子,同時心驚不已,不知道皇上究竟是如何將他的老底給查了出來的。明明平日裏他都有好好的注重防禦,所以他從未想過有一天竟然會被人這樣容易的查出了老底。
“你惶恐?不,你不惶恐,該惶恐的是朕!若不是查出了端倪,你還打算愚弄朕到什麼時候?虧得朕對你信任有加,將整個朝堂的文武百官都交給你來統管,你倒是好,不聲不響的就背著朕做出了此等大事,朕真是驚喜的很呐!”皇帝咬著牙說出的話,讓文武百官噤若寒蟬。
“梅蒼雲!你給朕解釋解釋,你是如何製造了一起起的冤假錯案?又是如何以慈悲的姿態出現在這些人麵前的?你何德何能叫他們對你忠心耿耿死心塌地!這朝堂上有多少你的人脈?還沒資格上朝的那些人中又有多少人受過你的恩惠?這些年來,你處心積慮的布局,讓整個大承遍布了受你恩惠之人,你這是有何打算?是要逼著朕退了給你讓位是不是!一朝丞相的身份已不足以滿足你,下一步就該是如何名正言順的坐上這張龍椅了是不是!”皇帝猛的一拍桌子,回蕩在朝堂上的聲音久久的響徹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皇帝的話,讓忠心的臣子麵麵相覷,但那些心裏有鬼的,卻是將頭埋的更低了。
他們如何還聽不出,皇上這話中有話,指的就是梅丞相一黨遍布朝野之事。此時皇上正在氣頭上,誰觸誰死,於是一開始為梅蒼雲說盡了好話,將所有錯誤都推給了方笑語的眾大臣們,卻如同商量好的一般,竟是再沒一個人肯為梅蒼雲出頭。
他們心中無比忐忑,他們知道皇上最討厭拉幫結派,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幹脆就將他們全都處置了,到時候找誰哭去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