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清風各拎起一桶冷水朝著二人潑去,冰冷的水珠打濕了傷痕累累的後背,已經結痂的傷口浸染了血漬,將白色的雪地染成一片鮮紅,宛如地麵上盛開了朵朵桃花。
“蘇姐姐,住手吧。”看著滿地鮮血,婉才人忍不住焦急的道,待走到書瑤的身後看清那縱橫交錯的鞭痕時,忍不住驚呼出聲。
“罷了,看在婉清妹妹求情的份上,本宮就暫且饒了瑤才人吧。”蘇婉儀瞟了一眼滿地的鮮紅,心裏有些發怵,仍然嘴硬的道。
“奴婢謝娘娘不罰之恩。”小玉心裏擔心書瑤,哭著伏在地上,泣不成聲。
“回宮。”蘇婉儀冷冷的說了一聲,轉身走了回去。
“主子,都是奴婢不好,害你也挨了罰,你的身子……”小玉一邊哭,一邊自責,小心翼翼的扶起孱弱的書瑤。
“既然我是你姐姐,當然有難同當。”書瑤虛弱的笑了一下,身子斜斜的歪倒在一旁,隻看見小玉的嘴一開一合的說著什麼,慘淡的笑著,直到再也沒有了意識。
恍恍惚惚的察覺到有很多的人在身邊走過,迷迷糊糊的被人喂了藥,書瑤掙紮著想要醒過來,卻無能為力。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她終於恢複了一點精神,從迷茫的狀態中醒轉過來,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視著眼前蒼白而破舊的帳幔。
“皇上,娘娘醒了……”一個聲音喜極而泣……
皇上?皇上也在這裏嗎?還不待書瑤多想,一張豐神俊朗的麵孔出現在她的麵前,深潭一般的眸子裏仿佛盛著千年寒冰,令書瑤不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你還沒有死?很好,朕會一點一點的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用力的抓住書瑤披散的發絲,墨昊澤惡狠狠的道。
該死,他不過離開了榮禧宮,再回來時這個可惡的女人就不見了,害得他直直奔向了倚翠閣,卻看見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靜靜的跪在雪地裏,鮮血如同流水一般將周遭的雪地都氤氳成令人心悸的鮮紅。
天知道他守著這個該死的女人不眠不休了兩個晝夜,罷朝兩日,看著眼前瘦弱而蒼白的麵頰他總是心生不忍,想要保護她,多少次想要起身離開,待聽見她不清不楚的囈語時,他都頓住了腳步。
“我的孩子,你把我的孩子怎麼樣了?”記起皇上今日說要給自己吃落胎藥,書瑤的心不由揪了起來,夾雜著哭聲道。
“你已經服下落胎藥,孩子?就死了這條心吧,你根本不配懷上朕的孩子。”墨昊澤用力的捏著書瑤的下顎,英俊非凡的臉上是濃濃的憤恨。
該死,禦醫說她連小命都差點沒了,若是真的關心孩子,會去淋冷水嗎?
壓抑的氣勢容不得人小覷,書瑤隻覺得心裏有個什麼地方坍塌了一塊,雖然那個孩子不是她和所愛之人的結晶,但也是身體的一部分,就這麼沒了,不由悲從中來,暗暗絕望,為了報仇她情願隻身埋伏在深宮,如今卻沒有絲毫進展,她活著又有何益,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落到了骨節分明的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