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的陽光照耀在淡藍色的紗簾上,喚醒了她沉睡的意識。以沫積極地衝進來,拉住了久黎:“我的祖宗誒!我的新娘誒!快點啦,你的夫君都要來迎接你上花轎了!”
久黎輕輕地“哦”了一聲,隻聽見外麵鞭炮聲四起……
那一刻,久黎終於清醒了過來,立刻在以沫的幫助下起床整理。
“別急別急啦!空唯憶還需要過一段時間呢……”以沫喜悅地為她梳理頭發,她默默地念叨著,“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久黎默默地聽著,淡然一笑……都是民間流傳的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語吧……現在卻也足夠讓人期待……
“郡主,你不要說話……讓以沫再把你的唇描得紅潤一些……真好看……”以沫小心地擺弄著胭脂水粉,目光裏麵是喜悅?是激動?是……祝福吧。
紅蓋頭輕輕地蓋上,久黎被攙著走出了親王府……
以沫說過,她要去……藥王府……
看不見,隻能聽到耳邊的話語……
可是即使隻能如此,久黎也能感受到身邊的景象有多麼盛大……
期盼了太久了……就算想象中的景象沒有這麼盛大,但是這樣的喜悅卻一刻都不會改變……
那雙微微冰涼的手輕輕地拉過她的手,兩雙手交錯的時候,一種溫暖在手心蔓延開來。久黎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紅頭蓋下,她隱隱約約看到,那雙溫和的眼眸……
他輕輕地說道:“小心。”隨著他溫和得聲音,久黎踮起腳尖,輕輕提起裙擺,跳下了花轎。
男子溫和一笑:“還是這樣調皮!”就和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還有偷盜天演爐的時候一樣。
女子嬌俏地一笑,雖知道他無法看見,她冷哼一聲:“愛娶不娶,本姑娘也不愁嫁不出去。”她自然有這樣的資本說出這樣的話,傲嬌地別開頭去。
空唯憶那悠揚悅耳的笑聲在她的耳畔響起,片刻之後:“可是……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啊……再說了,陛下都已經將你賜婚與本王,如何能夠毀約呢?”
為了和東籬大陸的帝王墨子軒的稱呼互相區別開來,在東籬大陸,空唯憶都是自從本王。
久黎不服氣地鼓了鼓嘴:“毀不毀約那是皇兄的事情,嫁不嫁是本姑娘的事情!”
“是!是!是!為夫錯了好嗎?”空唯憶溺愛地撫了撫她的頭,低低地說著,“累了嗎?本王先扶你回去吧。”
回去?
是的,回去……
也許,在久黎的心中,藥王府才能算做她的家……
這裏,是她度過了生命之中一段最安心的時光的地方……
可是……
是的,她似乎有一種……想要就這樣沉淪的感覺……難以按耐。
爆竹聲還在外麵響著,燈火卻已經漸漸點燃,推窗,她隔著一層紅色的布帛,鼻尖卻隱隱約約傳來一絲絲暗香……那是雪蓮花的味道……
從晚宴上偷偷跑出來的雅安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窗前,卻看見久黎默默地觀望著什麼,她嚇了一跳:“呀……”
久黎看著她輕輕一笑:“怎麼了?”
雅安按了按悸動的心髒,嫌棄地看了她一眼:“大婚之夜還不安分!剛剛拜完堂回到洞房,怎麼不好好坐著等待夫君啊!”
久黎挑了挑眉,盡管知道雅安看不見,她卻還是悠然自得地說著:“嫁不嫁,安不安分……都是我的事……就連空唯憶都沒有辦法管呢!”她眯了眯眼,有些慵懶。雅安眨了眨眼,隻好妥協地笑了笑,一下子跳上了窗台……
“你看,床邊都是雪蓮花!本來東籬大陸是沒有種植這種植物的條件啦!不過……這就是空唯憶給你的禮物吧!”雅安有些羨慕地倚著窗,咂了咂嘴,“還真是……浪費靈力!當然啦,他的靈力應該本來就……太多足夠用吧!”
久黎輕盈地一笑,聲音悅耳……她抬頭看了看窗台上的雅安:“你家彌時嵐那邊,難道不是什麼花都有嗎?想要什麼花,隨便說說就會有吧!”
雅安聳了聳肩:“要人提醒,太沒誠意……”
兩人相視,都笑了出來……
太過理想安逸的生活了……隻是不知道多年之後……是否依舊呢?
夜色被迷蒙的月光暈染上一層淡淡的銀色,窗邊屋下,落下一地的碎銀。久黎感到微微冷下來的風,輕輕地合上了窗。而雅安已經趕著繼續吃喝喜酒去了。